首頁 > 一起穿上藍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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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藍海想要將她拉開,仔細瞧清楚她此刻的悲傷究竟為何,但她卻拚命地使出力氣將他擁抱,甚至還失去理智地敞開了衣襟,將她美麗誘人的胸線若隱若現地攤在他眼下。

  她失常的行為勾不起他的興致,只是滿心意外,正當他困惑地停下所有動作時,她依然不斷在他臉上落下一點又一點的親吻,忽然他身後衣領被人揪扯住,接著,一股狠厲的力量將他往後扯。

  在他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他的頰上又一陣劇烈疼痛,痛得他幾乎睜不開眼,他痛呼一聲,下一刻已狼狽地躺在堅硬又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尚在掙扎起身的他因為顏水茉的泣語聲渾身僵冷。

  「季洋……」她哽咽。

  季洋?他不是離開了?

  藍海起身,視線落在被雨水淋得一身濕的好友,四目相對之際,他瞧見了季洋眸中湧現的強烈妒意。

  「你對她做了什麼?!」向來斯文溫煦的季洋對著藍海咆哮怒吼。

  藍海看向顏水茉,就見她衣衫凌亂狼狽,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花朵,一瞬間他領悟到了什麼,背脊發涼,冷聲笑回,「我對她做了什麼?」

  顏水茉只是繼續掩面哭泣,不作任何解釋。

  他全心全意交付真情的摰友佇立在面前,藍海卻覺得陌生得令他感到憎惡。「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就算是女朋友,也不能夠用強迫的方式對她……」季洋指著蜷縮身子哭泣的顏水茉,話卻無法繼續說下去。

  「強迫?」藍海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見是我強迫她的?我們明明就是你情我願——」他話還未說完,季洋又是一拳揮來,藍海來不及閃避,硬生生接下了。

  始終處於弱勢的藍海火氣再也按捺不下,撇嘴後便是一拳又一拳地反擊。「你喜歡水茉?!你愛水茉?!」他的問話帶刺,急著揭開迷團,直搗真相。

  季洋卻是悶聲不回,彷彿恢復了理智,整個人蔫了下來。

  「你敢出拳打我,卻不敢承認你愛她?為什麼?!孬種。」藍海踹腳過去,而季洋閃避的同時又揮來一拳。

  在藍海鄙視的問話中,季洋惱羞成怒的低吼,「因為你喜歡她——因為你也喜歡她!」

  藍海聞言,覺得荒謬地發噱。「因為我也喜歡她?你這是太體貼,還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季洋,你不要把自己的懦弱歸咎給我。」

  他恨恨瞪著臉頰掛著淚痕、一語不發的顏水茉。「你早就都知道了?還是你根本只是在利用我逼季洋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感情?」

  顏水茉臉色刷白,默認了藍海的說法。

  還以為她會否認,還以為她會告訴他這些日子兩人的交往也是有著真情真意,但她的反應卻令他心灰意冷。

  「很好,這就是你們的友情,很好……」他不怒反笑,走往季洋身前,奮力捶了他一拳。

  「季洋!」顏水茉顫巍巍衝向被打倒在地的季洋,「季洋你沒事吧?季洋?」

  她心慌意亂的溫暖語調,是藍海曾經渴盼過的似水柔情。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滾!全部都滾出我的視線!」他忿忿痛踹椅子,像是要洩恨般放肆地發狂咆哮,再見顏水茉與季洋偕同走出社辦的背影后,徹底失去友情與愛情的覺悟在這一瞬間——

  令他感到絕望。

  被季洋帶往隔壁的白雪在察覺到藍海並未跟上後,一顆心始終懸在半空,儘管雙手的刺痛令她感到難受,她還是決定調頭回去。

  「白雪,你去哪?」季洋見她又旋身欲走開,因擔憂她手上的傷,急忙出聲問。

  「我去找藍海。」

  「你手上的傷需要趕快處理。」季洋提醒。

  「這沒關係,我先去找他,你進去處理自己的傷口吧。」

  季洋頷首,神情凝重。「我覺得……剛才的情況和當年發生的那件事,很相似。」

  「這也是我擔心藍海的原因,先不多說了,我回去看看他。」白雪揮了揮手,小跑步奔回隔壁花房。

  她想起了季洋說起的那個曾經,關於他們的往事,在此刻排山倒海湧現在她心頭,令她覺得呼吸困難。

  當年因為季洋與顏水茉的不夠坦承,造成了重重傷害藍海的結局,她其實應該要陪著藍海一起說說季洋的壞話讓他心裡可以好過一些,但她又覺得,有些傷口不能再用憤怒或是唾罵再度擴深,也許有更好的方式能讓藍海的傷口癒合結痂,不再為了過去那段往事感到缺憾。

  她深吸了口氣,走入滿室凌亂的花房,就見藍海獨自坐在地上,那孤傲又寂寥滿身的模樣引起她一陣心疼與不捨。

  她緩緩向他走近,一步一步。

  深陷在回憶中的他沒有發現她的靠近,依然無動於衷。

  白雪蹲身與他平視,但他的目光裡還是沒有她,她展開雙臂,摟住了他的頸項,溫暖他此刻低冷的體溫。

  「二哥……對不起,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是誰在說話?他回神,恍然發覺自己並非一個人。

  「因為是你先動手的,我才會先問季洋有沒有事,我怕他會去警察局告你。」其實她是擔心季洋要真被藍海打到重傷,藍海必須負起相關責任,就算季洋不苛責他,但畢竟這裡是季家,難保季家人不會有所追究。

  見他沒有任何動靜,白雪不得不再說:「二哥,我是白雪,我還在這裡,沒有走開。」

  從來未曾在他面前主動與他談論他們三人過往的她,知道他此刻必然沉溺在往事之中,不免想借由這話題,喚起他的注意。

  「辛苦你了,我一直知道你並沒有恨他們,你只是氣他們為什麼要瞞著你、不告訴你、不坦白對你說出一切,如果他們說了,你也許會大方成全,對不對。」

  她的話語中沒有疑問,而是斬釘截鐵的肯定。

  那軟軟的嗓音像是灑了檸檬糖,甜入他心底,卻也酸得令他眼眶發澀,他將臉埋在她肩頸,逕自沉澱著沸騰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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