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起穿上藍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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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34 頁

 

  「季媽,我先帶白雪去醫院包紮傷口,好了之後就先回飯店休息了,你們別擔心。」藍海朝兩個憂心忡忡的老人家點了點頭。「關於今晚引起的風波,我很抱歉。」他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了季洋。

  而季洋因臉上的疼痛,僅是淡淡扯出一記笑,朝藍海揮了揮手。

  「那我們先回去了,別擔心,我沒事、真的沒事!」白雪朝氣蓬勃地朝季家人揮揮手。

  但藍海極度不願她與季家人有過多的交流,於是步伐愈走愈急,匆匆將她帶回車上後,開啟GPS後便往醫院疾駛。

  一個晚上來回折騰至今已近深夜十一點,坐在副駕駛座的白雪因為連日來的操勞,以及今日馬不停蹄的行程而沉沉入睡,就連車已抵達醫院,她仍然睡得又香又甜。

  藍海小心翼翼將她擁在懷裡走入急診室,而她則因為行走感覺到搖晃睜開惺忪的睡眼。「嗯?我們到醫院了嗎?」

  「嗯,到了,先掛號。」

  「證件在我包包裡。」她的手像是完全廢了,指尖稍動都能感受到陣陣刺痛。

  「我知道,我已經先拿了,你先坐在這裡等我一下。」他將她輕放在醫院設置的藍椅上,在見她神志清醒地點頭回應後,才放心走向櫃檯辦理掛號手續。

  白雪盯著藍海的背影,幾乎望出了神。

  在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在為無疾而終的暗戀而心傷,現在,卻又因為藍海而感到心動,僅僅是一個吻,一個擁抱,一記溫柔的牽掛眼神,轉瞬間便烙得她心房發燙,而那印記似乎還有加深的趨勢,衍生出對他的無限依賴。

  她看著他大步朝她走來,再度將她抱入診間內包紮傷口,她也看見了好幾位護理師以及病人在瞧見藍海出色的外貌時,莫不朝他多瞧上兩三眼,但藍海卻不受影響地,全心全意將所有心思擺放在她身上。

  白雪覺得被他重視得內心暖烘烘。

  她的雙手被紗布完全包覆,醫生交代傷口必須保持乾燥,給了外敷藥膏,藍海細心為她收拾好一切,擁著她再度回到車上,開車回飯店的一路上兩人沒再交談。

  寂靜街頭少了許多霓虹閃爍,夜色顯得格外寂寥,白雪不明白此刻的藍海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她卻不斷地思索著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對她呵護備至?

  她甚至還弄不清自己的感情,為什麼她待在他身邊能夠如此安適自在?

  白雪忽然想起白蘋經常在自己面前提起與小舅之間的愛情,她總說,當愛情急著來訪時,誰能控制?誰能抗拒?

  愛便愛上了,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白雪縮了縮脖子,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所以她現在是愛上藍海了嗎?

  她不敢置信,捧著發燙的雙頰情緒糾結。

  車子停在飯店停車場,白雪瞄了一眼時間,凌晨十二點,她發困地打了個呵欠,本是懶洋洋的姿態,在驚覺藍海打算再將她攔腰抱起而緊張繃直。

  「不用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不要再浪費體力抱我了。」說著,她像是落荒而逃似地快步走向飯店的地下室電梯前摁上樓鍵。

  藍海眼神淡淡,瞥了她一眼,靜靜走在她身後,像是守護神般,伴她左右。

  兩人之間的氛圍曖昧,白雪就算再愚笨也明白藍海對自己的心意,她走入電梯,他則隨後跟進,見她低首,他也沒再進一步探究,他對她預留空間的溫柔體貼讓她眼眶灼燙。

  她忽然想起了藍海在季家才又重溫過慘痛的往事記憶。

  而罪魁禍首是她啊。

  要不是她,藍海其實可以昂首闊步繼續朝著未來前進,他並不需要回顧年少時的沉痛往事、不需要究責、更不需要重新審視所有的對與錯。

  拿著房卡,她頭壓得極低,盯著她面前的那雙黑色球鞋,艱澀啟口,「晚安。」

  「……晚安。」藍海嗓音低沉落寞,牽動她千絲萬縷的情緒。

  她抿唇,刷開房門走入,關上門前,眼角餘光看見那雙黑色球鞋仍停留在原地,她背抵在關起的門扉,沒有勇氣往貓眼門鏡上覷探他究竟還在不在門外,她張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回應她的僅有房間內空調隱隱轉動的細微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罪惡感或是其他更需要深思的問題,她決定開門探探他是否還杵在門外。

  也許他早就不在了吧!也許他早已回房了。

  她懷著期望他不在或是仍在的矛盾情緒,開了門。

  而藍海仍是不動如山地佇立在門前,眼底掠過訝然。

  「我……」她嚥了嚥口水。「我需要幫忙。」她看見他挑眉,本是陰鬱的神色因她此刻的邀請而隱隱透著欣喜。

  她側了身,讓他進了房。

  今晚發生的一切,與季洋和她提起過的曾經太過相似,當舊傷疤被狠狠揭開後,那鮮血淋漓的痛,她在藍海空洞的眼神中已全然領受。

  她告訴自己,她只是不想讓他再想起季洋、想起顏水茉,想起那曾經傷痛的回憶,她說了,她會陪在他身邊,就只是這麼簡單的理由,於是,她關上了門,溫柔又沉靜地,將他納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我有潔癖。」她眼神東飄西移,而他入房後則是氣定神閒地直瞅著她瞧。「沒有梳洗我會睡不著。」她出聲強調。

  「然後?」他問。

  「我想刷牙。」她硬著頭皮虛弱地說。

  「還有嗎?」

  「我想洗臉。」她咬牙,無能為力地瞪著包著紗布的一雙手。

  「只是這樣?」

  頭也好癢,夏天不洗頭實在太油膩噁心,她根本受不了……可惡啊……「如果可以,我想洗頭。」

  「嗯,洗頭而已嗎?」他忍不住笑了。

  她當然也想洗澡!但這麼羞恥的事她怎麼可能開得了口!她擺擺手,煩惱到偏頭痛。「我……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你如果不想幫忙就算了。」

  「我很樂意,你想從哪一件事先開始?」他往她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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