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憐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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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他答應父親要取回滅神賦的,他不能心軟,也沒有資格心軟,就算回憶攪局千百次,他都不能因此而鬆懈啊……

  第4章(1)

  「小蝴蝶,你喜歡我哥哥是不是?」天哥哥開門見山地問她。

  天哥哥是淮哥哥的義弟,她不喜歡天哥哥,因為他總愛欺負她,拉她的小辮子。

  但想起淮哥哥,她心就甜了。「是呀,淮哥哥也說他喜歡我呢!」

  「我哥才不會喜歡你這只鼻涕蟲呢!他要的是個堅強的好姑娘,以後可以幫他打理武館!你別看我義母成天沒事似的,我們吃的每一粒米、每一葉菜,她都算得精精準准的,你有這本事嗎?」

  天哥哥咬著從她手上搶走的糖葫蘆,哼著鼻子對她囂張道。

  「還給我!這支糖葫蘆是淮哥哥買給我的,還給我!」鳴鳴可氣了,淮哥哥送她的東西她都保持得很完整,她打算等會兒吃完糖漬李子後,串葫蘆的竹籤要洗乾淨放進她的百寶盒裡的。

  「你這惡霸!信不信我跟淮哥哥說去!」鳴鳴急得哭了,但怎麼跳腳就是構不到天哥哥高舉的糖葫蘆。

  「哼!跟我哥說有什麼用?有種你就跟你爹哭訴,要他來打我啊!」天哥哥咬下最後一顆糖瀆李子後,拿竹籤敲了她幾下頭。「我哥是看在柳伯伯的分上才對你好的,像你這樣麻煩又愛哭的鼻涕蟲,我哥會喜歡上你?就算你輪迴十輩子都不可能啦!」

  鳴鳴拾起天哥哥氣憤離去時丟下地的竹籤,上頭的糖瀆沾滿了枯草、泥土,鳴鳴的心像是被十匹馬踩過一般疼痛,握著竹籤,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不行,她不能哭,她不能再哭了!

  為了讓淮哥哥喜歡她,她不能再哭,不能當鼻涕蟲……

  柳鳴風眼睫微動,幽幽轉醒,想起方才可笑的夢境,不自覺地便對著牆壁發呆。

  自從想起淮哥哥後,她夢見親人慘狀的機會少了,夜半入夢的幾乎是她以為快要記不住的童年記憶,雖然還是看不清楚淮哥哥的模樣,至少那股平靜安心的感覺能讓她好夢到天明,沒想到昨兒個竟然還夢見小時候老愛欺負她的天哥哥。

  她把淮哥哥贈送的東西全放進一口百寶箱子裡,那箱子舊舊髒髒的,上頭的鎖還掉了,記得搬離武館那天她哭得死去活來,手裡拖著不放的就是那口箱子,現在卻想不起來究竟流落何方?

  爹爹暗中扔了也說不定,因為後來住進山莊,她身邊根本沒有看見過那口置物的箱子。

  不知道淮哥哥他們過得好嗎?還記不記得她呢……

  「元池慶這小子野心不小,安分沒幾天,檯面下就忙著動手腳了。」

  是段千馳的聲音!他怎麼會在她房間附近呢?這裡不都是女眷房嗎?

  「可能是嘗到甜頭了,一夕之間,從一名聽令的弟子成了發號施令的代理盟主,權力難免腐蝕了他的心,又怕失去現今的輝煌,便開始交遊各派,這也無可厚非。」

  是當家……他怎麼也在?該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柳嗚風一頓,馬上把這可笑的念頭拋諸腦後,仍然下床整身,略微梳洗,隔夜的清水冰涼沁心,確實能讓她冷靜冷靜。

  「那這事就這麼辦吧。對了,大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我剛才找了你好久,看你穿成這樣,應該是要去跑馬吧?」

  段千馳在外人前喚關釋爵當家,人後便是稱謂兄長,口氣也會不同,態度更是直來直往。「你手上這包東西是什麼?」

  「沒你的事,還不去忙?」關釋爵的語調冷了幾分,如果段千馳覺得分內事務太少,改明兒就遣他去牧羊。

  「是,謹遵當家教誨。」識時務者為俊傑,段千馳快步一溜,立馬離開。

  屋外忽趨平靜,柳鳴風豎直了耳朵聽,就是沒有人聲交談。當家應該也離開了吧?果然是她想得太多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突地縈纏著一股不散的失落與淡愁,彷彿在笑話她。

  人的日子一旦安逸了,什麼鬼念頭都想得出來嗎?柳鳴風抿緊唇,暗道自己不該,並拈香準備祭拜家人。

  碰到桌上那束放在竹筒內的淨香,想起關釋爵在送她墳土隔日,手持香品,以紅線從中束綁,拿到伙房給她的情景。頭一次有人事事為她著想,身體力行地替她發落所有細節,而不是出張嘴指使她東西南北何去何從,竟教她有種踏實安心的感覺。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

  柳鳴風深吸一口氣。就是這句話讓她近乎崩潰,在關釋爵面前痛哭失聲,每每回想起來總讓她羞愧交加。

  還好當時在他的阻止之下並沒有透露出更多羞赧的話來,否則現下她哪裡還有臉繼續待著。

  其實他什麼都看在眼裡,卻什麼都不道破,難怪爹爹對於未能收他為徒耿耿於懷,也好在爹爹臨時起意托付了他,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就算存活下來,現在不是落入元池慶的手裡煎熬,也被各門各派輪流逼問弄瘋了吧。

  叩叩!

  輕而有力的敲門聲響起,清晰的兩個停頓像在柳鳴風的心湖裡投下兩顆石子,漣漪層層不絕。

  「誰呀?這麼早。」她緊張地問。難道真是當家來找她?

  「關釋爵。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果然是他!柳鳴風又驚又喜又疑惑,像大鍋煮什麼,都混在一塊兒了。

  她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頭髮,萬般心思皆壓在平靜無波的臉皮下,淡然地開門。「當家這麼早,有什麼東西這般重要?」

  關釋爵一身黑色勁裝不同以往,腰束短刀皮繩,腳踩綁靴,平時總有幾綹鬢邊黑髮也束得整齊,一時間竟捉著她目光不放,難以移開。

  他遞上布包,落在柳鳴風手裡的感覺有些重量。「這是?」

  「沉香。」這東西不好買,他跑了好幾天市集,找到的全是零散的貨,素質也很不一,直到昨天才在一名準備走貨到波斯的商人身上買足十兩。「你睡前就點些,應該能讓你好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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