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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弄清了始末,他掛掉電話,看向緊閉的房門,輕輕歎上一口氣。

  第九章 天亮之前

  她一整天都沒有踏房門。

  總是要吃點東西吧,他去敲門,她也相應不理。

  到了晚上,她就開始發燒了。

  余善謀敲了幾次門沒有回應,開門進去才發現。

  她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窩在床角,看上去好可憐。

  他給她吞了退燒藥,要帶她去醫院,她抗拒著,不去。

  「走開,都是你!」她生氣。

  如果不能一直愛下去,為什麼要來招惹她,害她一度以為,真的有人可以愛她很久很久,給了她期望,卻又落空,如果不曾有過期待,現在就不會那麼難過。

  到頭來,他也跟她爸、跟她哥、跟所有的男人都一樣,一轉身,說不愛就不愛了。

  男人全都是見異思遷的混蛋!

  「好,對不起,是我的錯——」他一面安撫她,伸手探她溫度。

  對不起有什麼用?現在她一個人,要怎麼辦?那些落了空的期待,要怎麼辦?那空得發慌的感覺……要怎麼辦?

  一股子衝動,探手將他扯下,迎面堵住他的唇。不就是一個吻嗎?有什麼了不起?她也會。她恣意吮咬、磨蹭,在他唇間撒野。

  余善謀怔怔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接收到自己又被強吻的事。

  但這一次,是她。是他擱在心尖上的那一個。

  因為是她,不捨、也不想拒絕。

  她技巧好爛,沒有人教過她,接吻不是這個樣子嗎?

  他心頭發軟,縱容她在唇間肆意妄為,胡蹭的力道沒掌控好,有些疼,他抵著唇心,淺淺啄吮,安撫她的躁動與不安,誘著她,輕啟唇關,與之交纏。

  「沒事,不要怕……」他柔柔地,輕聲安撫。

  那眼神他認得,是落水者的無助,害怕被拋下的恐慌。

  她要的,只是一點點的溫暖、安全感,確認有人留在她身邊,她不是孤單一人,如此而已,昨晚的事,她大概真的嚇到了。

  一開始,他也沒有料到,會挖到這麼深,牽連到黑道掛勾,就不可能大事小了。

  手足相殘、同室操戈,這種事他見得多了,相當凊楚眼睛被權與利蒙蔽時,人性能迷失到什麼地步,可是她沒有,她不知道人可以為了利益,六親不認、扭曲醜惡至斯。

  是他的錯,把她拖進局裡,卻沒有保護好她。

  但,也就這一次。

  他不會讓趙之驊,再有機會對她下手——哪怕是以無法見容於世人的手段為代價。

  當她再度睡去,他扳開她緊握的指節,安靜退離。

  柔暖的床頭燈,映照得她溫暖美好,明亮而聖潔。他緩然退開,一步、二步,將身形沒入黑暗中。

  夜半醒來,趙之荷睜開眼。

  床畔,空寂冷涼什麼也沒有;掌心空蕩蕩,什麼也握不住。

  空茫的眼,望向那道背過身去倚窗而立的身影,遠得無法觸及。

  彷彿感受到她的目光,處於光影交錯間,那道忽明忽暗的身形,側身朝她望來。

  「再睡一下。」天還沒亮。

  天亮之前,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他可以承諾她——

  「這一筆,我會幫你過。」所以不用怕,他不會再讓別人欺負她。

  她需要的,是留在她身邊,給她一記擁抱,而不是替她討回什麼。

  她閉上眼,將自己縮進睡不暖的冷被窩。

  一覺醒來,所有的失態,全數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依然是那個清冷高傲的女王,一站出去就圈粉無數,絕對沒有向誰卑微乞憐。

  她班照上,飯照吃,日子照過,獨獨,不跟他說話。

  姿態冷冷的,余善謀完全讀出:「我、不、想、理、你」的迅息,他自己也識相,摸摸鼻子閃遠一點,不去撩她。

  一開始是知道,她在惱羞成怒,那晚脫序的行止,大概會成為她一輩子的污點吧。因此他也很配合裝沒事,不讓她更難堪。後來是——

  某天回來,經過她房門,不巧撞見她在更衣,半掩的門扉,遮不住春光。

  他不是故意的,但那一秒,已將美景盡覽無遺,渾圓的雙乳、俏挺的臀線、纖盈的腰身、瑩白如玉的肌膚……當下,他勃起了。

  全天下的男人,看到心儀女人的裸體,都會有這種正常反應。

  這還不是最糟的,一連幾晚,他都在作春夢,只有在夢裡,他可以盡情對她做任何腦海中所幻想的事,恣意地親吻、撫摸、進入她的身體……

  然後隔天醒來,就——「尷尬」了。

  這個時候,只能誠摯邀請單身漢的貼心好伴侶——五指姑娘出馬了。

  但是,沒有用。那幕畫面已經在腦海生根,抹不掉,無時無刻不被誘發——她沐浴過後浴室殘留的香氣、經過他時散發的淡淡體香、隨意的一個回眸、不經意的肢體碰觸,都會讓他回想起她曼妙的體態,瞬間身體熱燙、堅硬。

  到底是有多慾求不滿啊?他丟臉地掩面,覺得這個成天意淫她、像個色情狂的自己,下流又變態。

  與她獨處,變得敏感而危險,他可以把持自己的行為,但他無法控制最誠實的生理反應,他害怕與她獨處,也逃避與她獨處。

  漸漸地,他不敢回家,回到那個充滿她味道、身影的地方,他一個禮拜沒回來了。

  一開始,是她情緒彆扭,刻意冷他,哪知冷著冷著,把他愈推愈遠。

  即便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當一方端起姿態,另一方無意和緩氣氛,最終,只會惡性循環,關係寸寸凍結成冰。

  以前她再怎麼擺高姿態,他都會耐著性子來安撫她,她忘了,現在的他,已經沒那個心,不會再費心討好她。

  到最後,冷戰的那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沒有任何的下台階,一個人被獨留在高台上,下不來,看著他漸行漸遠,慌然無措。

  她曾經旁敲側擊地向余善舞探問過,他每晚都有回家,所以不是在外面睡,他還沒有睡在別人身邊。

  可是,有什麼用?他同樣也不想回來,不想留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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