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豐味真的很火大,咬著牙怒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家人快到了。」
他家人快到了干她啥事?要她去跳迎賓舞嗎?「我方才說得很清楚了。」他是土著嗎?
還是外星人,聽不懂人話啊?
「跟我走。」他用力的將她拉回包廂,盛豐味當然極力反抗。
「放手。」這男人不但腦袋八股,還很野蠻。
她用力的要抽回手,用力,再用力,沒想到蘇芳行在無預警中放手,害她一時收勢不住,腳步踉蹌晃得厲害,最後失去平衡的竟滾下樓。
「啊∼」
大廳的客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叫出聲,「啊∼好可怕。」
「有人摔下來了。」
「喔,我的天∼」
盛豐味試著要讓自己停下來,可根本沒辦法,每多滾一圈,她都覺得又痛又暈的象隨時會死掉……不行,她還年輕,還不想死,她甚至連好好談個一場戀愛都沒,她才不要死,電視上演的,再帥的帥哥下地獄後都披頭散髮,她承認她是「外貌協會」,鬼帥哥一定不合胃口。
才這麼想,下一秒她看到梯階上有人,打定主意,只要對方沒躲開,她一定要死賴著人家,拿他當「止滑板」!
正順著階梯往上走的人本來正專心講著手機,可四周的喧嘩聲終於引起他的注意力,他奇怪的抬起頭……遲了,因為滾下階梯的人球已經在眼前,就算要閃也躲不掉,下一刻他被抱住了下半身,他想穩住,腳往後退了一步,卻也被拖累的往下滾,手上正通話中的手機拋得老遠……四周又傳來一陣驚呼聲。
沒多久後開始有人大呼:「快,快叫救護車,有人摔暈了。」
「兩個都不動了耶,不會死了吧?」
「別亂講,只是昏過去了吧。」
「不過那個正要上樓的老外也真倒霉,咦……那老外有點面善啊,在哪兒見過……是什麼名人還是明星嗎?」雖然對方現在的狀況有點狼狽,額角腫了個大包,臉上還血跡斑斑,可不是她在說,還真長得不賴。
「我也覺得有印象。」
「咦,你說他像不像我老公之前從國外帶回來那本財經雜誌的封面人物?」
「啊,你說的是那個亞什麼斯的?」
「亞薩斯?」
「對,對,就是他,就是他……」
*
第3章(2)
痛痛痛痛……全身都痛∼每清醒一分,身體的疼痛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令人無法忍受。
嘶∼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全身骨頭像要散了,是在做夢嗎?只是這樣的夢會不會太真實了?還有味道,消毒水味好重。
盛豐味的手指動了動,眼皮也微微的顫動著,慢慢慢慢地睜開,視線逐漸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懸在半空中的點滴瓶。
這裡是醫院?她怔了一下,無緣無故,怎會到醫院來了?怎麼回事?她記得和蘇芳行約會,然後呢——她想起來了,蘇芳行那個王八蛋。
和記憶一起回籠的是她的怒火,她激動的握緊了拳,然而身子一出力,痛覺更清楚犀利了,她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嘶∼好痛。」她全身都痛,到底是傷到哪裡?接著她又想起——對了,在她摔下樓滾得頭昏眼花之際,好像有強迫一個人與她「同舟共濟」,那個人……是她眼花嗎?她彷彿看到亞薩斯。
可怎麼可能,她想到剛好這幾天,利恩斯和某大企業換新約的事上了新聞,新聞上的那個老外並不是亞薩斯,沒道理像他這樣的高層在這裡,合約是別人簽的。
比較可能的是,人在危急時,都會想到自己心中最信任,最重要的人,就像是小孩子跌倒時會哭著叫媽媽一樣。也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他吧?
亞薩斯……她以為好些年,忘得夠徹底了,可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從那只被她抱到破爛,卻老是無法下定決心丟掉的泰迪熊就看得出真正心意了。
她呀她,人人眼中的天才,其實還滿蠢的。
一想起他,她忍不住的長歎了口氣,他和那金髮美女後來怎麼了?結婚了吧?當初她作了獨立自主的決定後,她還在美國時曾偷偷跑到利恩斯在美國的分公司看他,人是看到了,也同時看到那金髮美女。
亞薩斯是那種很專情的男人,一旦喜歡了,那麼多年不可能不結婚。
真是,又來了,只要一想到他,又會沒完沒了,接下來她是不是又要想,結婚了,那他們生小孩了沒?生了幾個?孩子又像誰……沒完沒了,沒完沒了……夠了!
同一個姿勢躺久了,真的很不舒服,她想翻身,然而身子一動又是一陣扯痛。
天吶,她的頸子是怎麼回事?像是灌了水泥似的轉不動,她心頭一驚,掙扎著想起身,一動,那種活似全身遭到強力拉扯的可怕痛覺使得她只得乖乖的躺回原處。
這時正好有個護士推著一些放著針筒,藥包等醫療器材的推車走了進來。「好些了嗎?盛小姐。」
「全身都痛。」痛得快要死掉,那感覺像是身體裡裡外外佈滿又扎又刺的針,任何一個小動作都會使得那些針毫不猶豫的扎人。
「針裡頭有加消炎止痛的成分,不過劑量不高,這幾天你忍耐些。」護士利落的把快滴完的點滴換了一瓶。
「我到底怎樣了?」怎麼她的頭好像無法隨心所欲的轉動?
「頸項嚴重扭傷,左手有三指斷了,所以接下來你有一段時日活動起來會不太方便。等一下醫生巡房,你可以問得更詳細點。」不過,真的想下床走動,應該不至於不被允許。
頸項嚴重扭傷,右手有三指斷了?真的「中大獎」 !
見盛豐味沉默不語,護士安慰道:「摔下樓是很不幸,可依盛小姐的情況,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她邊說邊替她量了溫度,血壓。
這位護士沒發現她眼神一直很奇怪嗎?拜託,她的頭沒擺正,眼睛角度吊得老高,很痛苦唉。「小姐,我可以坐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