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喜歡他,也不能跑去水榭彈琴啊!」姚氏一直相信那日是巧合,因為女兒如此高傲,絕不會幹出這樣的囊事,可是女兒說出口的真相告訴她,她只是在自欺欺人,是啊,女兒從來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更別說整個榮國公府都有長房的眼線,不可能發生如此愚蠢的巧合。
「徐華瑛算計我!」雲馨蘭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那日她院子的丫鬟聽見徐華瑛的大丫鬟在訓斥小丫鬟,得知襄陽侯世子奉了皇命來探望徐華瑛,這是難得可以放手一搏的機會,否則待姑父從嶺南回信,徐華瑛嫁給襄陽侯世子的親事就確定了,可是沒想到這是個陰謀,徐華瑛巧妙的讓她漏算了四皇子,再借由四皇子來羞辱她。
「這個可惡的丫頭!」姚氏氣得一掌拍在几案上,上頭的茶盞跳起來,差一點墜落在地。
雲馨蘭移動雙膝上前,雙手放在姚氏的腿上,哀婉的道:「娘,我就算不能嫁給襄陽侯世子,也不願意徐華瑛稱心如意,她根本不配!」
姚氏終於注意到女兒還跪著,連忙教丁嬤嬤將她扶起來坐下。
「你不必擔心,小頭一個,對付她太容易了。」
「祖母已經知道女兒心儀襄陽侯世子,此時若是徐華瑛出了事,祖母都會算到長房頭上。」雖然她恨不得弄死徐華瑛,但是她不能跟祖母撕破臉,襄陽侯世子不娶徐華瑛,她還是有機會,而這要靠祖母成全。
「這口氣我可忍不下來!」
「娘只要攪黃徐華瑛和襄陽侯世子的親事,這樣就夠了。」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是當然,絕對不能讓她如願。」
「若想攪黃這門親事,只能抖出徐華瑛庶出的事,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姚氏冷冷一笑,「用不著證據,我只要想個法子將事情捅到榮月郡主那兒,是真是假,榮月郡主自然會操心。」
雲馨蘭歡喜的唇角上揚,徐華瑛應該認清楚了,庶女就是庶女,即使寄在嫡母名下,也不會變成嫡女。
徐華瑛終於體會到瞠目結舌是什麼樣的滋味,這實在太勁爆了!
雖然不清楚雲馨蘭和寧國公世子的親事何以因為雲湘蘭的笑話就沒了,但是鬧翻的親事可以若無其事的重談,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老夫人費心了。」秦嬤嬤由衷敬佩的道。
徐華瑛看著秦嬤嬤,等著她進一步解釋。
「雖然水榭彈琴的事壓了下來,但是不代表二姑娘徹底斷了對襄陽侯世子的癡心妄想,老夫人擔心二姑娘再做出蠢事,只能趕緊為二姑娘定下親事,可是能夠教國公夫人滿意的高門沒有幾家,又是如此急迫,老夫人也只能厚著臉皮親自出面讓寧國公府改變心意。
半晌,徐華瑛心疼的道:「外祖母是用臉面換來這門親事。」
秦嬤嬤點了點頭,「寧國公府是賢妃娘娘的娘家,寧國公府的齊老夫人是個極其驕傲的人,只有她看不上的,若有人求她,她會把求她的人狠很踩在腳底下。四姑娘在武陵侯世子面前鬧出笑話,這不是多嚴重的事,只要老夫人上門服他軟,兩家還是可以繼續議親,偏偏老夫人置身事外,彷彿毫不在意這門親事,這可是重重傷了齊老夫人的顏面。可想而知,老夫人想將這門親事追回來,那可要不顧臉面。」
「可是二姑娘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嗎?」春兒擔心的道,這位二姑娘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太差了。
徐華瑛歪著腦袋瓜想了想,「我覺得外祖母可能會失望。」
「國公夫人很滿意寧國公府這門親事。」秦嬤嬤相信姚氏不會容許女兒反對。
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一圈,徐華瑛有個大膽的猜測,「她會不會索性向大舅母坦白心有所屬?」
秦嬤嬤臉色一沉,「若是如此,這就不好了。」
「怎麼了?」春兒緊張的問。
徐華瑛已經想到了,「大舅母為了成全她,勢必會攪黃我和襄陽侯府的親事,而最好、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抖出我是妾生女。」
「國公夫人不是很滿意寧國公府這門親事嗎?」
「是啊,可是大舅母也喜歡襄陽侯府這門親事啊。」
春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議親的對象還可以半途換人的嗎?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
「長公主或襄陽侯府是否願意半途換人,這很難說,但是我佔著位置,她就連機會都沒有。」徐華瑛深受上一世戲劇荼毒,少有什麼事令她感到稀奇,而她認為雲馨蘭的重點不在於取而代之,而是一種不平的心態,她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秦嬤嬤附和道:「姑娘若是將位置空出來了,憑二姑妒的名聲,想要爭取這門親事也不是太難了。」
春兒嗤之以鼻,「襄陽侯世子才不會喜歡二姑娘。」
徐華瑛不以為然的笑道:「襄陽侯世子遲早要娶妻,終究要聽長公主的安排。」
春兒很堅定的搖頭,「我相信襄陽侯世子心裡只有姑娘。」
聞言,徐華瑛真是感動萬分,「你對你家姑娘還真是信心!」
「我是對襄陽侯世子有信心。」
某人臉綠了,秦嬤嬤趕緊捂著嘴巴撇開頭。
「姑娘應該對襄陽侯世子有信心,襄陽侯世子如此聰明睿智,怎可能看上二姑婦那種壞……」春兒及時收口,主子再不好,也不是丫鬟可以說嘴的。
徐華瑛很想一腳踹過去,「你是襄陽侯世子的丫鬟,還是我的丫鬟?」
春兒往後一縮,「我當然是姑娘的丫鬟,可是我也沒說錯啊!」
見主子臉色很難看,秦嬤嬤趕緊跳出來說話,「我以為姑娘最好心裡有個底,國公夫人很可能直接將姑娘的身世捅到榮月郡主那兒。」
「襄陽侯世子的母親?」
「是,榮月郡主性子溫和,但非常重視嫡庶,襄陽侯府沒有一個庶出的。」
徐華瑛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個襄陽侯府可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