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熊學的?這說的分明就是他自個兒吧,韓舒波心裡更加篤定幾分,眼前這人八成就是她的大師兄。
「你抓這麼多魚,莫非很愛吃魚?」先前被他撥到岸上的魚,被他的一名隨從全都撿進魚簍裡。
這隨從先前見主子拍魚,一拍一個准,都看呆了,不知主子何時偷偷練得這項絕技。
熊久蒼本想頷首,但又猛然想到也不知道符明宵愛不愛食魚,故而模稜兩可地道:「我見這溪裡的魚十分肥美,所以一時興起撈了這些魚。回去後,我烤魚給你吃。」
大師兄最愛吃魚,他烤的魚鮮美無比,後來因她愛吃雞他也學會如何烤雞……韓舒波幾乎已經確信眼前這人就是她的大師兄,她不明白他是怎麼變成符明宵的,但此時她管不了那麼多,就在她欣喜的想與他相認之際,陳漪霜恰好找了過來,讓她不得不吞回到嘴邊的話。
陳漪霜一來,瞧見符明宵捲著褲管,赤著雙足,衣擺都濕了一截,驚道:「表哥,你的身子還未完全痊癒,怎麼能跑來戲水?」說著,她掏出手絹,上前想替他擦拭被溪水濺濕的臉龐。
熊久蒼避開她伸來的手,淡淡開口,「我已沒什麼大礙,你別大驚小怪。」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陳漪霜掐著手絹,委屈的縮回手,輕咬著下唇,神色淒楚的幽幽道:「我這也是擔心你嘛,表哥,你身子既然沒有大礙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府吧。」她急著想盡快回城裡,找高人給表哥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才會性情大變。
「你先回去,我還想在這兒多待兩日。」他還未說服小師妹跟他一塊回侯府,不過倘若小師妹真不願回去,想留在這處別莊,他也可以留下來陪著她。
陳漪霜暗恨的瞋了韓舒波一眼,「這別莊有什麼好,表哥為何遲遲不肯回去?先前得知表哥出事,娘不知有多擔憂著急,你如今已無恙,該盡快回去看看娘才是,不該讓她老人家一直記掛著。」她刻意抬出他母親來想逼他回去。
「這一點你無須擔心,我已差人送了封信回去給爹娘,稟告他們我已無事。」
他話剛說完,別莊的管事匆匆過來稟道:「稟世子、世子妃,侯府裡傳來消息,說是侯爺病了,夫人差人來讓世子盡快回去一趟。」
陳漪霜登時一喜,拽住他的手臂,心急的僬促道:「表哥,爹病了,咱們快回去看他老人家。」她暗自慶幸公公病得真是時候,這下子表哥沒有理由再留下不走。
都出了這樣的事,熊久蒼委實沒有理由再推拖,免得教人給察覺異狀,他正想扳開陳漪霜摟著他的手時,不想有人先他一步……
既然眼前這個符明宵極有可能是她念念不忘的大師兄,韓舒波哪裡容得了陳漪霜這般親近他,她上前一推一頂,俐落的將她從符明宵身邊給擠走,自個兒緊挨在他身邊,熱絡的主動表示,「既然爹病了,我跟你一塊回去看他。」
熊久蒼很意外,他還想著要如何勸她同他一塊回侯府,沒想到她竟自己想通了,他難掩驚喜地道:「那太好了。」
被擠到一旁的陳漪霜正氣惱著,又聽見韓舒波這麼說,嗔怒之下脫口而出,「你回去做什麼?」
不等韓舒波開口,熊久蒼便斥責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是我的世子妃,為何不能回侯府?我先前不是已經告誡過你,舒波是正妻,你不過是妾,往後在她面前,你不能逾越了本分,得敬著她,你忘了嗎?」
當著韓舒波的面,被表哥這般不留情面的訓斥,陳漪霜怒得幾乎要咬崩一口銀牙,她恨毒的指著韓舒波,厲聲詰問,「你究竟對我表哥做了什麼?你把以前那個表哥還給我!」
發覺自個兒可能找到大師兄了,韓舒波此刻心情極佳,那雙嫵媚的桃花眼笑得宛如三月的春水,蕩漾著一片春情,她親暱的挽著符明宵的胳臂,壞心的回道:「以前對你百般疼寵的那個表哥,已被雷劈死了,你想找他,下地獄去吧。」
「你怎敢如此惡毒的詛咒我表哥!」斥罵一聲,陳漪霜看向熊久蒼,當即向他告狀,「表哥,你聽見沒有,她居然當著你的面如此狠毒的詛咒你!」
熊久蒼心中奇怪韓舒波怎麼突然對他親近起來,嘴上卻仍附和她的話,「她說的沒錯,我先前不也跟你說過,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以前的我已經死了,如今的我已覺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不辨是非,處處縱著你,以後若你再對她不敬,就給我到祠堂去面壁思過。」他對她說出重話。
「表哥,你、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來?!」陳漪霜震驚極了,被他的話給氣得嚶嚀一聲哭了出來,又見他一臉漠然,絲毫無意安慰她,轉身哭著跑走了。
第4章(1)
「你不去追她嗎?她被你氣跑了。」韓舒波調侃道。
「她也該受點教訓了。」熊久蒼垂眸瞅著她還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比起陳漪霜,他更好奇她這是怎麼了,忽然與他這麼親近。
就連一旁的施嬤嬤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但不論是什麼原因,小姐肯親近世子總是好事,所以驚訝過後,她倍感欣慰。
還站著沒走的別莊管事,在陳漪霜哭著跑開後,猶豫了一會兒,才又請示道:「世子、世子妃,可要小的命人備車回侯府?」
韓舒波搶在熊久蒼之前出聲道:「這時候回去城門也關了,你吩咐下去,我和世子明兒一早啟程回侯府。」從別莊回侯府要大半天的路程,這時都已過午,回去城門關閉也無法進城,更何況有件事她還得再確定清楚。
「那小的去讓人備些咱們田里自己種的瓜果蔬菜,讓世子妃明早順道帶些回府裡。」
韓舒波再交代了句,「讓人多準備些,也給我爹娘他們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