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對不起!」一開口,鄧雲娟便潸然淚下。
韓舒波溫聲道:「你沒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個兒的身子。」她心忖昨天符明騏剛回來她就發病,多半與他脫不了關係,但他們夫妻的事,她不想多問。
鄧雲娟擦了擦淚,坐起身,「我有些心裡話想對你說,你能不能將你的丫鬟先遣出去?」
韓舒波見她滿腹心事的模樣,略一沉吟,吩咐跟著她過來的丫鬟,將藥箱留下後先出去。
鄧雲娟也遣走屋裡的丫鬟,而後她下床,撐著病弱的身子走到房前,將房上栓,再徐徐走回桌前坐下,斟了杯茶遞給她。
韓舒波在她身旁坐下,接過她遞來的茶盞擱在桌上。「嫂嫂有什麼話想同我說?」她是對嫂嫂鎖門之舉感到古怪,但她以為多半是想說什麼不好讓人聽聞的閨房心事,所以並未多加懷疑。
望著她,鄧雲娟輕聲啟口,「舒波,你可曾深愛著一個人,為了他,什麼事都願意做?即使明知那事是不對的,仍昧著良心去做?」
被她這麼一問,韓舒波想到熊久蒼,艷媚的臉龐漾開溫柔的笑意,頷首道:「若是為了相公,逼不得已時,即使是昧著良心,我也會去做。」
「你對二弟竟用情已如此深。」鄧雲娟回憶起她剛嫁進侯府時的事,「當初你嫁進來時,對他可是不聞不問。」
「那時他不是現在這個模樣嘛。」韓舒波意有所指的笑道,她心悅之人是大師兄,可不是以前那個符明宵。
「看來那場雷擊不僅讓三弟變了性子,還讓他因此贏得了你的心,這也算是因禍得吧。」可如今她要做的卻是親手將這分福氣給毀了,她對不起她,來生她願意做牛做馬,來償還虧欠她的。
「怎麼都在說我的事,你不是有什麼心裡話想同我說嗎?」
「你先嘗嘗這烏梅茶,這是我特地吩咐下人沏的,滋味酸甜可口。」鄧雲娟說著,也為自己斟了一杯起茶盞,「我以茶代酒敬你,多謝你前陣子為我配的藥,也多謝你過來看我。」
「咱們都是自己人,嫂嫂不必如此客氣。」客套的說了句,韓舒波也端起茶盞啜了一口,發覺那味道太濃厚,她便不再多喝,擱下了茶盞。
鄧雲娟望著她,憔悴的面容有些黯然,「你和我都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夫婿,我相信你必能瞭解我的心,即使眼前是刀山火海,但為了丈夫,我們也會毫無畏懼的闖過去,只是我不如你幸運,能與所愛之人相知相惜。」
韓舒波頷首道:「嗯,我確實很幸運,但這分幸運不是從天而降,而是我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想要什麼,不能只奢望別人給,要自己想力法努力。」當初她就是厚著臉皮,想盡辦法誘惑大師兄,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才打動了他,贏得他的心。
說完這番話,她忽覺全身虛軟,連坐都坐不穩,要扶住桌沿才能穩住身子不滑倒。
「你在剛才的烏梅茶裡下了軟筋散?!」一瞬間明白自己著了道,韓舒波氣怒地皺起眉頭。那烏梅茶的味道太濃,掩蓋了軟筋散的藥味,她一時沒有察覺,中了招。
想到前世她也是因為太相信賀志堅,才會被他暗中下了符藥,令她被那惡道士掏走妖丹,還被符火活活燒死,今生又誤信他人,她又怒又驚,氣自己怎麼會如此蠢笨,竟被設局兩次,但鄧雲娟這般設計她,圖的是什麼?
「你想做什麼?!」她怒問,吐出來的嗓音卻綿細無力。
鄧雲娟眼眶含淚,抱歉道:「我知道我不該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來,但是為了不讓明騏殺了明宵,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這是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韓舒波嗓音瘖啞,想叫住說完這番話便轉身離去的她。
但鄧雲娟不敢回頭,腳步不停的走向與寢房只有一道門相隔的耳房,朝待在裡面的人道:「別忘了你先前答應我的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韓舒波因她之故受此污辱,定然無法原諒她,但她相信若是舒波想繼續與明宵在一塊,對今日之事,她定會守口如瓶,而明騏心願得償,也不會再做出弒弟之事,她雖對不起舒波,但至少保住了明宵的性命。
「我不會忘記。」耳房裡的人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走了出來。
鄧雲娟則走了進去,掩上了耳房的門,緊緊掐著手裡的絲絹。
親手設下這樣的局,讓自己的丈夫姦淫自己的弟妻,她宛如拿著刀,一刀一刀凌遲著自己的心,痛得她全身都在顫抖,但她緊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等事情結束之後,她會親自向舒波謝罪,不管她想怎麼報復她,她都會接受,因為這是她親手造下的孽。
符明騏瞧見軟軟趴倒在桌前,自己朝思暮想的可人兒,一臉掩不住的狂喜。
他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抱起全身虛軟無力的韓舒波,「我終於還是得到你了。」
「你放開我!」她拚命想掙脫他,但她兩手虛乏無力,想叫外頭的人進來救她,發出的叫聲卻細如幼貓,「來人、來人……」
「你別叫了,你留在外頭的婢女早讓我事先安排好的人給引走了,不會有人進來救你,你還是乖從了我,我保證會比二弟更加疼愛你。」他抬手撫摸著她那張讓他為之迷戀的艷媚臉龐。
韓舒波噁心得想吐,一雙明媚的水眸此刻染滿憎怒之色,警告道:「你若敢碰我一根寒毛,我會殺了你!」
符明騏視若無睹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恨意,邪氣地勾起嘴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若能死在你手上,我也很樂意。」說完,他俯臉想一嘗她那張粉唇。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口貝齒狠狠朝他的嘴咬下。
他吃痛的低呼一聲,兩手一鬆,她從他懷裡摔了下去,她顧不得摔疼的身子,匍匐著趁機往房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