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心自己做人太失敗。」
「第一點,我又不是女暴君,如果他心裡有別的女人大可以告訴我,我不是不能放手。第二點,我自詡閱人無數,卻面對一個男人的虛偽愛情毫無所覺。第三點,我辛辛苦苦賺的三千兩銀子啊,那不是我的錢,是我的命……」把頭埋進欣然懷裡,阮阮哭得慘不忍睹。
欣然輕拍她的背,回答。「第一點,他不說心裡有別的女人,是因為對你有所圖,圖你的本事你的能力,圖你能給他帶來的好處。第二點,凡是女人,是愛上了,就無法揭穿男人的虛偽,因為愛情就是自欺欺人的過程。第三點,那些銀子會回來的,我保證。」
她剛下保證,玉雙就興奮地衝進來,揚聲道:「人抓回來了。」
鬆開阮阮,把孩子交給奶娘,奶娘帶暄兒進屋後,欣然道:「把人帶進來。」
說著,她順手端水給阮阮,後者接過,狠狠喝一大口。
把劉玉和夏荷押進來的是巫鎮東。
和前世一樣,他是欣然最得用的大掌櫃,只不過此生他的臉無殘、腿沒廢,她不確定他能在自己身邊待幾年,因為所有讀書人都嚮往仕途,所以她打算用銀子拴住他的腿。
巫鎮東鄙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將三千兩銀票送到阮阮面前。
有這麼多錢,就算不做生意,置辦上幾百畝田地當個富家翁,也能吃香喝辣過得逍遙自在吧。
巫鎮東瞪著劉玉,恨不得踹他一腳。
這個草包,做生意沒本事就罷了,連看女人也沒眼光,夏荷拿什麼和阮阮相比?何況明日就要成親,搞出這種事,他讓阮阮的面子往哪裡撂。
「阮阮,你別擔心,有我在,明天押也會把他押上禮堂,絕不讓你丟面子。」巫鎮東拍胸脯保證。
他怒氣填膺的模樣讓欣然忍不住多看兩眼,莫非巫鎮東對阮阮……
過去怎麼沒發現?前世阮阮碰到這事的時候也不見他出來,難道是自慚形穢?
阮阮道:「巫大哥,面子哪有裡子重要,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要他做啥?養老鼠咬布袋?男人哪,會背叛一次就會背叛第二、第三次,我不要他了。」
巫鎮東聞言,扯開嘴巴笑著,還坦心阮阮想不開呢,這樣最好。「阮阮說的好,要養也養貓,養只專吞吃裡扒外的老鼠的。」
這下子不擔心阮阮心疼,無所顧忌之餘,他提起腳狠踹上劉玉,把他整個人給踹翻過去。
阮阮走到狼狽不堪的劉玉跟前,一個字一個字認真道:「你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不娶我,為什麼要虛情假意在我面前演戲?我自認沒有勉強過你的感情,你為什麼這樣待我?為了三千兩?」
她說得劉玉抬不起頭,本就是個虛有其表的傢伙,過去捧著主子千金換來管事位置,之後捧著阮阮換得安定生活,他這輩子的舒適都是靠女人得來的。
劉玉吶吶地說不出話,只道:「阮阮,對不起。」
比起他,夏荷強悍得多,她怒道:「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如果不是她讓夫人買下你,我們早就在一起,是她破壞我們的感情,該說對不起的是她。也不買面鏡子照照,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還敢妄想攀上你。」
阮阮瞠目,真是刷新視界,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女人搶別人老公半點不覺得羞愧還振振有詞,原來史上最強小三不只存在二十一世紀,在古時候就可見蹤跡。
見她不語,夏荷又道:「我與劉玉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要不是主家慘遭橫禍,主子老早就讓我們成親,我們辛辛苦苦熬到今日,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要逼迫我們分離?」
她什麼時候逼他分離了?顛倒黑白,罔顧是非,信口雌黃……阮阮被氣到腦袋昏沉、啞口無言。
欣然不服氣,她擋在阮阮前面,分明個子不高,氣勢卻半點不矮。
「說到房還是我的錯,我不該買下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不該教他、栽培他,不該讓他傍著阮阮過上愉快舒適的生活,行,我錯,我認了。」
她掏出賣身契,對夏荷道:「我花十五兩把他買下來,這幾年下來,他吃的喝的住的就當五十兩吧,再加上我給的月銀,總共三百七十三兩,零頭抹去只算三百七。」
「但教他獨當一面的師傅可就貴啦,束修一個月要八十兩呢,加加減減乘乘除除,再看在阮阮面子上打個折扣,就你兩千兩吧,如何?用兩千兩買一個風流倜儻、舉世無雙的劉玉,划算吧。」
這數字倒也不是瞎掰,欣然清楚上一世夏荷偷走吳知縣多少銀子,扣除兩千,她還能留下五百多兩,省吃儉用也能過上一輩子。
夏荷臉色青白交錯,這是坑人哪?
談到錢,她的氣勢從老虎變成貓,只差沒抓著毛球團團轉了。
阮阮道:「她買不起,我買吧,不過就區區兩千兩。」
巫鎮東冷笑,「買他做什麼?又不能吃、不能喝的,還得時時照看自家布袋,多費心哪。」
「巫大哥不是說過,多看看美的東西,人就會變美麗嗎?」
「這倒是。」所以他老給阮阮送花,他那手養花的本事可好啦。
「這女人雖然刻薄,有件事倒是說對了,我確實配不上劉玉的好模樣,所以把他買下來剝了皮,往裡頭塞些石膏、香料的做成人型標本,成天擺在床頭看,看久了說不定我會變得美一些呢。」
沒人知道人型標本是什麼,但從她的形容中猜得出來。
劉王嚇呆了,跪爬著到阮阮腳邊,哭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阮阮,你原諒我這次吧,我保證以後對你死心塌地,再不看其它女人一眼。」
欣然和巫鎮東同時轉頭望阮阮,深怕她糊塗還真的應下來。
阮阮把兩人的目光給瞪回去,沒好氣說:「你們以為我有那麼笨?」
難受是一回事,被傷透的心確實需要時間復原,但理智不能丟,丟了理智,女人注定要被傷過一回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