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嫁個薄倖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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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頁

 

  「夫人,不好了!」

  霍驥凝眉,握緊欣然的手說:「別擔心,我來處理。」

  走到門口的阮阮踅回來,搶道:「有我呢,我出去看看。」

  眼見兩人謹慎的模樣,欣然歎氣。「我沒有那麼脆弱,讓人進來吧。」

  鋪子裡的伙過進屋,看見欣然和阮阮立即下跪,猛磕頭,哽咽得說不出話。

  「發生什麼事,不要急,憬慢說。」

  他用力喘過幾口氣才能回答,「夫人、所管事,咱們的蛋糕吃死人,官府把巫總管帶走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接二連三發生,像是串通好似的。

  做生意最怕商譽受損,詠香的死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已經出現不利謠言,焦明又在牢裡自盡,引發更多人揣測,這幾天鋪子生意一落千丈,這會兒……

  那人不弄垮她,不肯罷手哪。

  霍驥始終不放開欣然,一再對她重複道:「別擔心,有我。」

  有沒有用?有!他的話跟催眠似的,把欣然的緊張給化開了。

  這會兒,霍驥、欣然和阮阮就站在衙門頭,和百姓們一起看熱鬧。

  「來人,帶犯人巫鎮東。」

  驚堂木啪的拍出一聲,震人耳膜,孫晉山中氣十足的聲音很有威嚇力。

  巫鎮東被帶到堂前,衙役用力一甩,他重心不穩,雙膝重重撞上地扳,阮阮看見他被捆成粽子似的,氣得雙眼發紅、頭頂冒火。

  巫鎮東旁邊還跪著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人,身穿喜慶的大紅綢毀,她一下接著一下的把額頭磕出青紫瘀痕,兩隻眼睛腫得厲害,不斷重複說著,「青天大老爺,您要給民婦作主哪。」

  「堂下所跪何人?」孫晉山大喊。

  又是一聲拍下驚堂木,很嚇人的氣勢,但婦人不曉得是太悲傷還是太沉穩,竟然沒有被嚇著。

  「民婦宋娘子,住在西街,賣藥材為生。」婦人回答。

  巫震東嘴巴被塞了破布,神情萎靡,顯然已經受過刑。

  未審先受刑?哪裡的律法!阮阮氣得想衝進去理論,霍驥發現,手指快速點過封住她的穴道。

  「宋娘子狀告何人?」

  宋娘子揚聲道:「我告小食堂總管巫震東。」

  「狀告何事,從實招來。」

  「小食堂的蛋糕很有名氣,樣兒好看又稀奇,聽說連京城裡的大官辦喜事都會去訂蛋糕回來。民婦的兒子要娶媳婦,民婦也捨了銀子去訂蛋糕,想在親戚跟前顯擺。喜宴開始,民婦的兒子和新娘婦切開蛋糕,正準備分紿客人時,哪裡知道民婦的小兒子嘴饞搶了第一塊就往嘴巴塞,然後就、就、就……死了……」

  紅事辦成白事,任誰聽著會覺得不忍心,周圍響起一陣輕吁。

  孫晉山問:「巫震東,你可有話說?」

  有啊,他有滿肚子話想說,但嘴巴被塞了布根本無法開口,只能不斷搖頭來宣示態度。沒想到孫晉山居然視若無睹,打算就業結案。「殺人者死,來人,把巫鎮東壓下去,靜待處決。」

  欣然不敢置信,就這樣……結案?草菅人命哪。

  巫鎮東狂怒,他想起當年判他入獄的狗官,寒窗多載,一朝出仕,聖賢書塞進狗肚子裡去了?大燕朝有多少這樣的官,百姓得遭多少苦?

  原本他打算留在夫人身邊為她做一輩子事,但這會兒巫鎮東下定決心,倘若這回不死,他一定要重拾書本、科考出仕,要將這等惡官一個個從朝堂上驅逐。

  這個念頭,讓巫鎮東在若干年後成了大燕朝最有名的御史,此為後話。

  衙役上前,扯掉捆綁他的繩子,抓起他的手準備按下指紋,巫鎮東不肯屈服,掙扎著用力扭曲身子。

  見他不肯乖乖落印,孫晉山拍一次驚堂木,揚聲道:「你認罪也得認、不認罪也得認,不畫押只會討苦吃。」

  巫鎮東抬頭,冷冽的目光望向他,身子兀自掙扎。

  「你以為這是骨氣?不對,這叫傻氣,來人,大刑伺候。」

  令下,衙役將巫鎮東推倒在地。

  欣然看不下去了,也想往衙門裡沖,霍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低聲道:「看我的。」說完,他挺身走進衙門口,問道:「孫大人莫非想屈打成招?」

  發現霍驥,巫鎮東陡然放鬆,他不再掙扎,只是看著孫晉山的目光依舊凌厲。

  數名衙役擋在霍驥身前,想阻止他鬧事。

  「誰敢?」楊牧搶快一步,阻止衙役靠近。

  「來者何人?」孫晉山問。

  楊牧高聲道:「靖北王在此,誰敢無禮!」

  靖北王?不是剛剛班師回朝,怎麼沒待在京城卻跑到冀州?是……冒充的嗎?

  孫晉山中一陣慌,他不過是個七品小知縣,哪裡見過這等大人物。

  但好歹是當官的,多少有幾分眼力,他細細打量霍驥,看著他不怒自威的氣勢,身上有著軍人特有的剛毅殺伐之氣,這模樣……不像騙人。

  他嚥下口水道:「有何憑證,證明是靖北王。」

  這人,不到黃河心不死。

  霍驥抓起腰牌往他桌上一丟,孫晉山看到鐵鑄腰牌,當下心涼了半截。

  這會兒他再不樂意也只能乖乖爬下座位,加快腳步走到霍驥跟前,目光相對間,心中微凜,他拉不住威勢,兩腳一軟,雙膝跪地。

  看見縣太爺如此,衙役以及圍觀的百姓紛紛跟著下跪。

  「下官參見靖北王。」

  霍驥看也不看他一眼,牽著欣然走到桌前,雙眼瞄去,師爺嚇得坐不住,慌忙起身。

  他先把欣然安置在師爺座位上,才坐到孫晉山的位置。

  「來人,摘了孫晉山的烏紗帽。」霍驥道。

  什麼?所有人全愣在原地,衙役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是孫晉山的人,當中還有好幾個孫晉山的家奴及遠親哪,這下子……該聽王爺的命令嗎?

  霍驥酷聲道:「看來這衙門裡該入罪的不止孫晉山一個。」

  王爺這是要……孫晉山嚇得手腳發軟。

  不行,萬萬不能讓他查出蛛絲馬跡,萬一牽扯到京城那位……

  孫晉山連忙站起身挺直背脊,他非得扛住這一出,否則……一咬牙,他義正詞嚴道:「下官的烏紗帽是皇上給的,不是誰想摘就能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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