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以今日如此煩躁?」銀月命小宮女進來收拾碎片,覷著主子的臉色,關心地問道。
她是從大齊跟著孫貴妃陪嫁過來的,打從十二歲便伺候孫貴妃了,那時孫貴妃還是大齊的公主,她已經伺候孫貴妃很久,所以了,儘管孫貴妃私底下脾氣不好,常大發雷霆,她也不怕。
「該死該死該死!」孫貴妃恨得牙癢癢,「看了還不知道嗎,還不是那個覃清菡!」
除了糕點手藝不如人,太后一直對覃清菡和藹可親的態度也叫她不悅,過去她費了多少心思討好太后,給皇上做的糕點也必定有太后的一份,如今太后卻是胳臂彎到覃清菡那裡去了,覃清函才進京多久就攏絡了太后的心,那麼接下來,豈不是皇上的心也要叫覃清菡給攏絡走了?
驀地,她心中恍若驚雷一打。
她知道了!那個覃清菡肯定是皇后那賤人派來要對付她的,皇后自己對付不了她,就找了覃清菡當幫手,要將皇上自她身邊搶走,真真是最毒婦人心!
「娘娘……」銀月心裡咯登一聲,難道戰郡王妃做的糕點真勝於自家主子?
主子最在乎的便是她糕點手藝第一的封號,也是因此而寵冠六宮,若是戰郡王妃的手藝真的勝過了主子……
一個小宮女進來稟道:「娘娘,雨菲郡主求見。」
孫貴妃極是不耐。「誰?」
「鎮南王府的雨菲郡主。」
孫貴妃蹙眉。「她來找本宮做什麼?」
鎮南王府和戰郡王府關係極好,那蕭雨菲和景飛月一直以兄妹相稱,說起來,蕭雨菲也算得上是覃清菡那邊的人,這時候找上門來,動機叫人起疑。
「就說本宮歇了,不見。」
那小宮女期期艾艾地道:「雨菲郡主說,娘娘一定要見她,她有要事與娘娘商議,她說娘娘今日見她,肯定不會後悔。」
銀月在旁勸道:「雨菲郡主從來不曾來找過娘娘,今日專程前來,肯定是真的有事,娘娘不如聽聽她要說什麼。」
孫貴妃皺了皺眉。「讓她進來吧。」
片刻之後,小宮女領著蕭雨菲進來了,孫貴妃看著戴了帷帽進來的蕭雨菲,很是不悅。「雨菲郡主見了本宮也不脫帽,煞是無禮啊!」
蕭雨菲恭敬地道:「雨菲這是有苦衷的,還請娘娘見諒,一會兒娘娘便能明白了,雨菲想與娘娘單獨說話,請娘娘……」
孫貴妃撇了撇唇,這才屏退了寢殿裡的所有人。
寢殿淨空之後,蕭雨菲這才緩緩摘下帷帽,孫貴妃驚呼了一聲。「怎麼回事?你的發……」
蕭雨菲眼裡透出一絲恨意來,她恨聲道:「這都是覃清函那個賤人害我的!」
孫貴妃懷疑道:「她害你的?」
蕭雨菲渾身的殺氣。「她挑撥離間,讓景大哥討厭我,我的發便是景大哥親手削去,讓我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如今我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即便是將她挫骨揚灰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的萬分之一!」
孫貴妃防備的看著她。「你為何對本宮說這些?」
蕭雨菲眼底閃過一抹狠辣。「我知道娘娘此時對覃清菡也是厭惡至極,不想她參加糕點大賽。」
孫貴妃微微挑眉,並沒有否認。「所以?」
蕭雨菲眼睛瞇起來。「我有辦法讓覃清菡無法參加糕點大賽。」
孫貴妃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你為何要幫本宮?」
「我同樣不想覃清菡參加糕點大賽。」蕭雨菲聲音裡透出一股子滿滿的恨意。「不想看她取得勝利,不想看她耀武揚威,不想看她得意。」
孫貴妃微不可察的揚了揚嘴角。
蕭雨菲的話並不中聽,說的好像她會在糕點大賽裡輸似的。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若是能讓覃清菡無法參賽,她會不計一切代價去做,因為,她承受不起輸的打擊,光是想像一曰一她落敗,過去那些被她踩在腳下的嬪妃會怎麼嘲笑她,她就受不了。
「沒有別的條件了嗎?」孫貴妃謹慎的問道。
蕭雨菲陰惻惻地說道:「事成之後,請娘娘動用所有的人脈來孤立覃清菡,讓她被摒除在京中貴婦圈之外,讓她自個兒去體會,出身卑賤的她是不配待在戰郡王府,不配待在景大哥身邊,甚至……不配做為人!」
第十四章 糕點賽競爭(2)
時序入秋,天氣涼了許多,大黎一年一度的糕點大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由大黎各地報名的好手共有五百人,經過五輪的淘汰賽,剩下最終的三十人,距離決賽只有十日了,選出的頭名將會代表大黎去大寧參加萬國糕點會,若能在萬國糕點會拔得頭籌,那便可算得上是揚名天下了。
覃清菡輕鬆的通過了淘汰賽,她正是三十名最終決賽的參賽者之一,孫貴妃自然也是,比賽採用的是不具名盲測,賽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評審有哪些人,而評審也不知道端上桌的糕點是何人所做,他們在編號上給分數,所以了,比賽有一定的公正性,不會因為誰是皇親國戚而放水。
晚上的遠翠樓分外熱鬧,景飛月去了兵部還未回來,覃清菡應要求做了許多她在五輪淘汰賽中做的糕點,遠翠樓上下,見者有分,人人都得了一份,吃得很歡,尤其是玉兒、堂兒,吃得小肚皮都鼓了起來還塞滿嘴。
即便他們現在錦衣玉食,可兩個小傢伙還是認為他們娘親做的糕點最好吃,光是那草莓奶酪,堂兒就吃了三盅,還是覃清函怕他再吃會肚子疼,阻止了他才沒再吃。
景玲月到的時候,滿屋子的歡樂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她,好像在說她這個不速之客怎麼來了?更加明顯的氣氛是沒人歡迎她,就連向來溫順的景瓏月都蹙了眉。
景玲月冷暖自知,但她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怎麼這麼熱鬧也不叫上我?幸好我臉皮厚,自個兒來了。」
景玲月聯合外人做的黑心事,雖然景飛月沒有明說,可下人間隱約也有些明白,故此看她的眼光便和從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