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試過阻止她,可她才不聽。
她哥哥撂話道:「你自己想清楚了,瑞親王府並不適合你,瑞親王也不是能與你廝守一輩子的良人,崔二公子才是你的良配,若你不願進瑞親王府,哥哥還能代你婉拒,就說你已和崔二公子訂親。」
她冷笑,這些人都見不得她好,她怎麼可能不願進瑞親王府?她願意得很,一百個願意!她是一定要嫁給瑞親王的,她要做親王側妃,誰也別想攔著她!等她成了親王側妃,她哥哥和覃清菡見了她都要矮一截,還要向她下跪請安哩!
「痛快,太痛快了。」景玲月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大大的笑意,生平第一回體會到什麼叫作夢也會笑,刻苦了那麼久,老天總算想到要補償她了。
「姑娘,您不想池公子了嗎?」冬雪小心翼翼地問,救了瑞親王那日,她們巴巴地上安陽侯府,不就是主子想見池公子一面嗎?怎麼才沒半個月,好像沒池公子那人的存在似的。
「閉嘴!」景玲月立即蹙了眉。「以後不許再提到池公子三個字!要是讓王爺聽到,我唯你是問!」
這會兒她已把池少君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區區一個世子夫人算什麼,她即將是親王側妃吶!看到時候,誰還敢不上趕著來巴結她,與她結交。
由這日開始,景玲月便對戰郡王府上所有人頤指氣使,有監於她快要成親王側妃了,大伙都敢怒不敢言,只盼她快點出嫁,把這尊瘟神送走。
景玲月的婚期訂在三個月之後,同時間,覃清菡也要出發去大寧參加萬國糕點會了,等他們回來,再沒多久,便是景玲月要出嫁的時候。
「咱們不再勸勸她嗎?」覃清函說的人是景玲月,景玲月因為要嫁入親王府,這陣子的言行舉止放肆得很,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實在不明白,給人做妾那麼好嗎?居然喜形於色的要飛上天,也許她終究不是這朝代的女子,不明白這時候女人的想法,難道只要能攀龍附鳳,做妾也無妨?而且瑞親王並非只有景玲月一個妾,瑞親王的妾室多了去,王妃不算,還有二十多名姨娘,和一大堆女人分享一個男人,心裡能好過嗎?而那崔二公子從來不涉足花柳之地,身邊沒有一個通房小妾,據說他束髮後,崔夫人派在身邊服侍他的大丫鬟,他一個都沒碰,這樣潔身自好的男子,景玲月不要,偏偏瞎了眼要嫁給身邊女人一堆的瑞親王。
所以,她這是在為景玲月擔心,擔心她在後宅裡沒法跟其他人競爭?
才不。
她並非媽祖,心腸沒這麼慈悲,景玲月三番兩次要害她,如今景玲月自己要趕著往火坑跳,她大可視而不見,她不過是認為,依景玲月愛張揚的性子,將來成了親王側妃不知還會翻出多少浪來,到時他們這個娘家免不了要出面為她收拾善後,若是嫁到蜀郡去,一來因為遠,二來崔家和崔二公子本人都單純,麻煩會少許多,因此才要景飛月再勸勸景玲月,完全是為了他們自個兒以後能耳根清靜著想。
「如今她一心認為攀了高枝,哪裡肯下來?」景飛月低頭喝了口茶,神色平平。「說的再多,不過認定了咱們要阻她的富貴路,該說的都已說盡,是好是壞,由她自己去承擔。」前幾日黃靖棠特意來尋,要他擋下玲月的親事,什麼原因,黃靖棠卻是不說明白。
景飛月知曉黃靖棠常暗中替皇上辦事,許多話不是不說,而是不能說,因此他也沒有追根究柢,為此,他又勸戒了玲月一回,然而玲月依然認為他們阻擂婚事是眼紅她,想把她嫁往蜀郡,甚至揚言要向瑞親王告狀,將婚事往前提。
覃清菡也明白這時候任憑他們再說什麼,在景玲月心裡都是無足輕重,他們也不必去枉做小人了,就讓景玲月開開心心地去做她的親王側妃吧!
日子過得飛快,半個月後,覃清菡頂著大黎第一糕點師的頭銜,帶領著御膳房點心局的觀摩團,浩浩蕩蕩地往大寧出發,這一個出使團,加上隨行的丫鬟婆子、車伕、護衛和觀摩團的家眷,足有上百人,覃清菡除了琴兒、珠兒、探春、聽蘭、舒蘭之外,也帶了玉兒、堂兒同行,未曾離開過大黎的他們,她要讓他們出去開開眼界,也看看大寧的風土人情與大黎有何不同,而景飛月自然是與妻兒同行。
說起來,參加萬國糕點會的代表團原來是不必出動到景飛月這樣的大將軍級別,是景飛月自個兒請命護衛,而正好邊關無戰事,皇上便爽快地允了。
甯靜姝私下與覃清菡說,雨菲郡主突然嫁去汴州這事太過奇怪,許多風言風語傳出去,皇上雖然人在宮中,卻也似是知道白玉別館一事與孫貴妃有所關聯,但皇上又不能明著處罰孫貴妃,因此才會允了景飛月大材小用,護衛代表團前往大寧,算是對他們夫妻做的一點小小彌補與示好。
甯靜姝又說了,皇上不處置孫貴妃,一來是多年的情分,第二才是主要原因,不想破壞大黎與大齊之間長久的和平友誼。
對於這些,覃清菡能諒解的,不諒解又如何?人家是皇上,皇上要怎麼做,誰能有置喙的餘地?反正主謀蕭雨菲的下場已經慘兮兮,那孫貴妃若能從中得到警惕,有所節制,日後不再存害她之心,她也會就此揭過。
出發的這一日,皇上親自駕臨城門前送行,算是給足了戰郡王夫婦面子,除了皇上、皇后之外,孫貴妃也到了,她特地到了覃清菡面前,臉上揚著由衷的微笑。
「戰郡王妃,過去我還未曾在萬國糕點會奪得頭彩過哩,你此行一定要代大黎爭光,將那頭彩的殊榮拿回來。」孫貴妃說話時顯得情緒很高,有些無以名之的興奮,笑容一直掛在她臉上,就像一個在慰勉三軍的統帥,表現得有幾分刻意,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