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雲哥,你們起得這麼早?」這兩人該不會是專門在這堵她的吧?
肖毅冉卻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來了一句,「事成了?」
話雖沒頭沒腦,在場的其他兩人卻都知道他說的意思。一個事不關己,眉眼未動;一個卻因他的直白,臉染緋紅。
「哥……」好歹她也是個姑娘家吧,這麼單刀直入地追問霸王硬上弓的結果,饒是性子如肖淼淼,還是生出了幾分羞意。
而且,放縱過後身體也在不停地喧囂著後果,只有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躺下來好好休息一下。
肖大少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半個包子吞下了肚後,轉頭對著未置一詞的百里郝雲感歎道:「雲,女大不中留果然沒說錯,人家都還沒登門提親,咱家這傻姑娘倒好,身心都雙手奉上了,嘖嘖,怎麼看都是個賠本買賣呀。」
百里郝雲睨了他一眼,默默繼續喝粥,擺明了不和他同流合污。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肖淼淼瞪了她哥一眼,乾脆破罐子破摔。伸手想要拿個包子填個肚子,卻被人毫不留情地拍了手。
她捂著手背,委屈地看向始作俑者,「雲哥,你幹嘛打我?」不就是想拿個包子嗎?下手居然這麼重,果然和她哥待久了,也沾染了流氓作風。
肖毅冉也滿臉好奇地看向自家那口子,卻見百里郝雲好整以暇,拿起一旁的手巾擦嘴抹手,才以一副理所當然地口氣吐出一字,「髒。」
「我哪裡髒了?雲哥你的眼晴是不是有毛病啊!」肖淼淼頓時炸毛,卻因太過激動,眼見著就要當眾跌落在地。
好在某位身為兄長的,良知尚存,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攬住,才避免了肖家小姐一大早的,對他們倆行五體投地之禮。
「腳傷了不會早說,長嘴做什麼使的!」肖毅冉仔細打量了肖淼淼,然後一臉嫌棄地評論道:「頭髮凌亂,衣服皺得跟干柔似的,瞧瞧你這衣裙下擺,怎麼還沾上了泥啊?我說小貓,顧斐這也太勇猛了吧!你這是度春宵去了,還是打架去了?」
肖淼淼低頭看了看自己,頓時無言以對了。
那泥應該是方才腳軟跌落在地時沾上的,但直覺告訴她,還是不要反駁比較好,畢竟……二對一,吃虧!
逗夠了,肖毅冉轉頭說道:「雲,吃飽了沒?吃飽了我們散個步消消食去,讓這隻小髒貓好好梳洗梳洗吧。」
「你不管她?」百里郝雲一挑眉。
這男人居然捨得他家這隻小貓瘸著腳?
肖大少一揚扇,故作瀟灑地說道:「既然有膽量貪歡食禁果,這小小的報應自然要她自己承擔,不然不知天高地厚,難免不長記性。」
百里郝雲還是敏銳地從他言梢語尾中聽說了一絲酸味。
雖然默許贊同了那位顧大人和肖淼淼兩情相悅,卻還是忍不住吃味自家小妹一心撲在別的男人身上的事實。
這男人,果然口是心非的緊。
兩人翩然攜手離去,留下一桌的殘羹剩菜與肖淼淼面面相覷。
「喂!哥,你真不管我了?哥……」
肖毅冉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這點小傷,自己治……」
「哥?肖毅冉!」被莫名其妙地調侃了一番,還得不到照顧,肖淼淼的心情鬱悶極了。
泡完澡,她才發現她的腳踝處紅腫了一大片。單腿跳著在房裡一頓折騰,終於找到了被自己隨手扔在犄角旮旯裡的藥散,雖是肖家秘製的跌打損傷藥,卻到底不是老君的仙丹。
剛才因為全身的腰酸背痛,居然都感覺不到疼了。等到泡澡後肌肉放鬆下來後,感官就異常的敏感起來了,上完藥後,腳踝仍是紅腫,看來沒個三五天是消不下去了。
她哥雖嘴上刻薄,午間卻又跑來親自確認過傷況,動手給她腳踝推拿,之後又親自幫她上了藥,囑咐她這幾日安分些,不許胡鬧。
肖淼淼老神在在地一一應道,心裡卻想,這傷可怎麼在顧斐那敷衍過去呢……
第7章(2)
顧斐忙完一天公務,直到晚間安寢之時,也沒有見肖淼淼前來。
昨夜孟浪了,想來是身子有些不適,今日才未過來吧。
肖家姑娘那頭還在苦惱怎麼避著自己的腳傷不被顧斐知道,這廂的當事人卻已經為她找到了借口,輾轉著入睡了。
人家說一日未見如隔三秋,肖淼淼終於體會了這文縐縐的意思了。想見顧斐和被他知道腳傷之後難免的一頓說教之間,肖淼淼猶豫了一個來回,就輕而易舉地作出了選擇。
她寧可聽他說教,也想見他。何況,從小到大,她被他說教也已經習慣了,大不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嘛,要和顧斐避而不見,她才是真的不習慣呢!
但她忘了她要出門,還要經過牢頭……她哥的同意。在兄妹倆一頓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的爭論後,肖毅冉敗下了陣。
原因很簡單,他後面有人扯他褲子!
「雲,你變了。」居然不站他這邊!
那怨婦般的口吻,不知道的下人經過,還以為他家少爺被人拋棄了呢!
「是,就您肖大少純真如一,行了吧。」百里郝雲回眸,「都說了我送你妹去顧斐那,難道,你對我不放心?」最後一句,隱含著些許的脅迫,大有肖大少敢點頭說是,他就不客氣的意味。
果然,肖毅冉聞言,立刻說道:「放心,只是……」
話還未完,就見百里郝雲極其敷衍地揮了揮手,「既然沒意見,那就走了。」
反駁不成,那就順著,腳還沒邁出去,就聽見遠遠地傳來百里郝雲的聲音,「不許跟來。」
可憐被拋在原地的肖大少,悻悻地縮回了自己的腳。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吃著桌上的糕點,心裡卻暗自盤算著,晚上到床上再如何討回這筆帳!
肖毅冉抬眼望了望虛無縹渺的天際,卻又忍不住歎息,能怪誰啊?這還不都是自己慣出來的呀……
「雲哥,還是你對我哥有辦法。」一物降一物,她哥那個狂的什麼也不是的人,也只有在雲哥面前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