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宋定天懷疑你了?」他飄移的神情立刻貫注到她的指控上。
「還沒,但那是遲早的事。」染上一層羞意的紅頰埋回他頸窩,朝雲嘀嘀咕咕的話語彷彿蚊子叫似的。「人家……」
「什麼?」聞人獨傲沒聽見下半截話。
「人家……人家好像有孕了。」羞答答的回話傳進他耳裡。
剛開始,聞人獨傲尚未反應過來,直覺的反應是:懷孕不錯呀!既非什麼難以治療的絕症,也用不著長期的吃藥看病,只要找個有經驗的婦道人家問清楚孕婦守則,然後安心等滿十個月,孩子自然就生下來了——慢著!
懷孕?這個字眼所代表的意義終於在他腦中產生作用。朝雲有了身孕?
「是誰幹的好事!」他失聲大叫,只差沒從地板跳穿了天花板。
隨即賞了自己一記拳手。廢話!弄大她肚子的傢伙除了他之外別無第二號人選。這代表什麼?他要升格當小毛頭的爹了?
聞人小毛頭!天哪!
「你怎麼會有孩子?不,我是說,怎麼是你、不是我——不不,也不對,何時發生的,我怎麼沒看見——不,我的意思是,你懷孕幹嘛——又說錯了!」他徹徹底底的語無倫次。
朝雲選擇將他的反應視為詫訝和興奮過度衝擊之下所引發的瘋狂。「還不都是你做的好事!」她噘起豐潤的菱唇嬌嗔。雖然事態嚴重,心頭卻無可避免的躍起聞人小寶寶的可愛模樣。
聞人獨傲的腦筋一旦從起初的極端震驚順復過來,霎時考量到現實環境的問題。倘若宋定天發現朝雲懷孕的事實,他們母子倆立刻陷入迫切逼人的危機,他必須確定她和小寶寶處境安全,才能放心去探索自己想查證的秘密。
「朝雲,答應我,只要逮著機會,你立刻逃離此處。」他慎重的執起她的手。憑朝雲的機巧,他相信要她成功的逃開宋定天身邊絕非難事。
「那你呢?」朝雲憂心的美眸緊瞅著他。
「我不能走。」聞人獨傲親吻著她的眉心。「這座石洞似乎藏著某些古怪的機密,我必須留下來將事情打探清楚再作打算。」
「可是我一離開,他們肯定會把火氣全發在你身上,我擔心他們會傷害你。」她拚命搖頭。
「他們傷不了我的。」聞人獨傲安撫她。「相信我,你先逃到致虛那兒等我,我保證盡快出去接你。」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她絕不會丟下他,自己敬且偷生。
「朝雲,只要你留在宋定天觸手可及的範圍內,我就完完全全地受制於他,你懂嗎?」
這票神秘古怪的人物雖然傷不了他,卻能控制她的行動和安危。而任何人只要掌握了朝雲,便等於控制了對付天下第一名捕的最佳武器,他無法在有所顧忌的情況下和宋定天一夥人周旋到底。
「可是……」
「別再可是了!答應我你會設法逃離此處。」聞人獨傲專斷的制止她所有的反駁。
柳大美人委屈的咬著下唇。
「可是人家真的很害怕,天哥和以前相較起來,已是徹頭徹尾的改變了,連我也捉摸不定他的下一步舉動。」
她的說法牽動聞人獨傲心頭深處的某種聯想。
「你的意思是,此刻的宋定天已不再像以前的宋定天?」他小心翼翼的求證。
「簡直判若兩人。」朝雲給他肯定的答覆。「他的性格、生活習慣、說話方式都和兩年前不同,好像這回的詐死導致陌生人的靈魂佔據了他的臭皮囊似的,最誇張的是他居然還想和我——」
死了!這個不能說!朝雲及時摀住自己的櫻唇。
平時的聞人獨傲習慣冷靜自若是一回事,如果事情涉及到她的身子——也就是他的權益問題,大捕頭的醋意可是相當驚人的。他若曉得宋定天打算行使丈夫應享的權利,包準會氣爆了整間地牢。
「他想和你如何?」大捕頭的眼睛瞇了起來。
「呃……沒有啦,就是一些小事嘛!沒什麼要緊的。」她連忙嘻嘻哈哈的,企圖混淆視聽。
「沒關係,你說出來參詳參詳,反正咱們閒著沒事,聊聊天也好!」他和顏悅色的誘哄她。
開玩笑!柳大美人可不笨,如果真有空閒時間讓他運用,「聊天」此項決計排不上聞人大捕頭偏好的第一順位。
「這個……你應該相信我嘛!無論天哥腦子裡有什麼打算,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咱們倆是姦夫淫婦不是嗎?而歷史上的姦夫淫婦都不會讓正牌丈夫嘗到甜頭的,你忘記了嗎?」她努力抓出腦中每一句合適的詞語來安撫眼前妒火中燒的男人。
此刻的情境相當類似於兩隻餓狗爭搶著同一根香噴噴的雞骨頭。
「告訴我,他是不是妄想對你做出咱們剛才『合力完成』的事情?」餓狗之一具有優良的推理能力。
「……嗯。」雞骨頭老實招認。
聞人獨傲的眼睛再度瞇成一道陰狠的線條。「我還以為那傢伙的『東西』已經不管用了。」
「所以我才說他很可疑呀!」她覺得非常委屈。他言下之意彷彿宋定天恢復正常功力全是她的錯似的。
「柳、朝、雲!」山洪頓時爆發!他用力揪住她的柔肩,一字一句直直吼到她的臉上去。「你給我立刻想法子離開這座鬼山洞,聽見沒有?立刻!」
城門失火的結果通常會殃及池魚,而朝雲此刻猶如沒路可逃的小魚。
「好嘛!好嘛!我保證不會讓他佔到一丁點便宜,你要乖乖的哦!別生氣。」她立刻安撫打翻醋缸的大捕頭。
「少用那副拐小孩的語氣哄騙我!」大捕頭拒絕接受招降。「你立刻給我走得遠遠的,即使離開中原都成,再讓我發覺那個淫賊接近你方圓五百里——」
「噓——」她連忙摀住他的嘴。「我好像聽見隔壁有聲音。」
「轉移話題也沒用!」大捕頭悶悶的嗓音從她手心下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