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仁王妃拉住她的手,黑珍珠般的大眼中有著濃濃的企盼,「宋姨娘,我見你也是個有福氣的,希望你能快點懷上,我們仁王府實在冷清太久了,我想看著王府添丁,想看著小娃兒亂跑,你若懷上,太妃跟王爺也會高興的,若是生男,我便去求皇后,封你當世子側妃。」
天啊,剛剛是縣子縣主,現在連世子側妃都出來了,但想想也不難理解,別說王爺之尊,平凡人家有錢了,誰不找姨娘傳宗接代,偏偏仁王爺專情,仁王妃身體又不好,偌大的仁王府居然才幾口人,仁王妃肯定是內疚的。
「王妃言重了,奴婢出身一般,怎當得起世子側妃。」何況生男生女又不是靠她的肚皮,得靠趙天霽決定啊。
「可以的,誰給霽哥兒生了孩子,便是仁王府的大功臣,我身為王妃,就得厚賞,宋姨娘,霽哥兒既然待你不同,我想你的命運也不會太一般,說不定下個月就會有了呢,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仁王妃勾起美麗的笑容,「到時候我便請王爺去求皇上賜名,再擺幾天流水席讓大家高興高興,也好讓人知道,我們仁王府終於添娃了。」
宋萃玉很想說,仁王妃您想得太遠了,她跟趙天霽昨天晚上才第一次啊,您就已經想到孩子出生要擺流水席,而且擺流水席實在太浪費了,不如把那些銀子給她,不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她只敢在心裡想想,不敢真的講出來。
仁王妃心情很好,跟宋萃玉說了不少話,還留她幫忙布午飯的菜,又賞了她一道姜絲鮮片魚湯讓她帶回去喝。
回到流輝院的小跨院,宋萃玉連忙打開仁王妃賜給她的錦盒,第一層是一套紅寶石頭面,第二層是一套綠翡頭面,第三層是一支金海裳花簪跟一支碧玉珠釵,兩套頭面兩支釵子,取雙雙對對的意思。
生在宋家那樣的富貴人家,宋萃玉這輩子也見了不少好東西,但不得不說,王妃給的是她從沒見過的成色,寶石是正紅色,翡怨是碧綠色,一點雜質都沒有,花簪跟花釵做工精細,一看就是內造之物。
發財了。
「宋姨娘,世子回來了,喊你去前頭伺候。」司桂的聲音傳來。
想到趙天霽,難免想到昨天晚上兩人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宋萃玉突然有些害臊,但她馬上拍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要振作,現在可不是嬌羞作態的時候,他願意見她是好事,她得大方點。
她趕放下畫到一半的水墨,洗洗手,便往前頭去了。
見格扇是關上的,宋萃玉胄手推開,見趙天霽在讀書寫註釋,便走過去靜靜的替他磨墨,心緒卻又不受控制的胡亂轉著,她的那塊鳥嗚硯,價值百兩,已經算很好的名硯了,但是跟王府的東西實在不能比,她那抉硯台發出的聲音像是鳥在喊著肚子痛,而他的這一塊,聽起來就是黃鶯在唱歌。
不過說起鳥嗚硯,她倒是想起還有好幾箱東西在別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把東西運過來,鳥嗚硯在王府用是不成的,但送回去給益弟讀書用倒是不錯……
趙子雲放下毛筆,宋萃玉立刻替他斟上茶。
他笑說:「你倒是學乖了,我沒派人去叫,自己會過來。」
他回來時在也想讓司荷去喊人,但想想自己昨天晚上留宿,母妃早上一定會叫人去,她想必會累,便想讓她休息一下,沒想到她倒是自己來了。
相對於他的心情好,宋萃玉卻是一臉錯愕,如果他沒派人去叫她,那叫她的人是誰派來的?敢情司桂是想挖坑給她跳?
第一天入王府時,司荷明明說過「沒有召喚,可別進入,世子不喜歡別人擅自進書房,否則可不是幾個板子可以了事」,人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司荷選擇告訴她,司桂選擇陷害她?
如果趙天霽脾氣大一點,她一進來馬上就會被轟出去,然後棍子就下來了,就算被打上十幾個板子她也百口莫辯,因為對他來說,這就是擅闖,說不定他還會罵她,別以為伺候上就跟別人不同。
只不過才一天,她就被人給盯上了?
她是宋家嫡出的小姐,母親對姨娘又寬厚,對她來說後宅就是家啊,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後宅真正的意義,鬥!
進仁王府這還沒半個月,以後還會有多少事情?
趙天霽見她臉色發青,也跟著嚴肅起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該講嗎?這事兒說大不大,她可以自己去找司桂解決,但說小也不小,敢這樣弄她都沒事,以後搞不好連廚娘都會想來踩一腳。
啊,不管了,他的人,他負責
「我不是自己過來的,是司桂說世子喊我前頭伺候。」
趙天霽的表情頓時也難看起來,揚聲道,「來人,喊司桂過來。」
司桂很快來了,見到世子面色不善,卻也不怕,規規矩矩行禮,「奴婢司桂見過世子。」
「為什麼假傳我的意思?」
司桂暗自咬牙,世子竟然這樣相信那個商人之女?長得一般相貌,儀態也普通,不知道哪兒學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竟讓世子這樣相信她,賤蹄子。
但多年的宮廷生涯,讓她早練就隱藏心事的事,她故作吃驚的道:「世子這話從何而來?奴婢不明白。」
「見到宋姨娘在這裡,你還要說不明白?」
「奴婢魯鈍,還請世子明示。」
趙天霽表情冷銳,「我只告訴你,這件事有一沒二,下次再犯,你就離開流輝院吧,我不需要自作聰明的丫頭。」
司桂往前撲倒,眼淚撲簌簌流了下來,哭得楚楚可憐,十分冤枉,「奴婢真不明白,世子怎麼突然就厭了奴婢,請世子明說,奴婢一定改。」
宋萃玉啞然,情況發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祥,她還以為要來個對質,然後包公夜審,沒想到趙天霽這麼乾脆,至於司桂嘛,仁王府欠她一座奧斯卡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