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山為聘妻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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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頁

 

  「為什麼不行?」他微惱。

  「因為我五姊姊尚未出閣,一旦你聲勢浩大的來求娶,母親和五姊姊也許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譬如換親。」以嫡母的心性絕對做得出來,她想給她女兒最好的夫家。

  「換親?」他聲一揚。

  「偷天換日,覆上蓋頭了誰也瞧不見蓋頭下的臉,新娘一上了花轎便是新郎的,拜了堂、入喜房,到時發現抬錯人也來不及,夫妻名分已定。」沒聽過洞房花燭夜休妻的,大多將錯就錯的忍著。

  「她們會做這種事?」目光陰沉的趙無疾噙著冷笑。

  殷如素一頷首。「不然我五姊姊也不會搶了六姊姊的桃花箋,她想藉著德音郡主的賞花會露臉,再結交幾個權貴之女,借由她們攀上更有權勢的人家,因為父親的陞官,之前她滿意得不得了的婚事便成了雞肋,想盡辦法要退掉。」

  「看來是我錯了。」好心做壞事。

  「你做了什麼?」她問。

  瞧他一臉陰沉沉的模樣,殷如素大約猜了一下,以他世子爺的身份,加上胡攪蠻纏的性子,她爹陞官大概和他有關,這些皇族是不跟人講道理,只需「交代」一聲,走走後門算什麼。

  他眨了眨桃花眼。「我往吏部尚書汪從良肩上一搭,他立即皮一顫的問『九千歲有何吩咐』,我便說了岳父大人的名字,他就聞絃歌而知雅意的下達調令。」

  「原來是你從中插手。」祖母還嘮叨著官升得太快會不會出事,請人打聽過了才安心。

  「可是我好像做錯了,反倒讓你姊姊們的心變大了。」有野心不是壞處,但她們要的太多了。

  她搖頭,伸手握住他長有繭子的大手。「無妨,五姊姊的婚期在明年三月,只要她順利的出嫁,剩下的六姊姊無須在意,母親不會由著她蹦躂太高,五姊姊一出閣,她也差不多會定下了。」

  只要不比嫡姊嫁得好,嫡母就舒心了,至於婚事,大多是讓身邊的柳嬤嬤去安排,只要交代得過去的人家便讓庶女嫁,管她們日後過得順不順心。

  「好,我保證她和已訂親的人家圓滿入洞房,她一嫁我就來遣媒說親。」誰敢壞了殷五小姐這門婚事他跟誰急,敢阻攔他的娶妻大計殺無赦,絕不輕饒。

  杏眸一橫,她輕瞋。「無疾哥哥,明年我才十四足歲。」

  還有一年才及笄呢。

  「十四歲夠大了,我不嫌棄。」趙無疾意味深長的往她隆起的山丘一睨。

  「呿!你看哪裡,眼睛不許亂瞄。」色字頭上一把刀,可凡是男人就戒不了,還熱衷得很。

  「我看我的女人,光明正大,早晚還不是我的……」他說得理直氣壯,沒有半絲侷促。

  「八字還沒一撇,花落誰家仍是未知數。」殷如素小聲的嘀咕,不想讓他太稱心如意。

  「你說什麼?」他將手臂收緊,眼神狠厲。

  見他聽進去了,她眼瞼一垂轉移話題。「此行去安南還順心嗎?有沒有受傷,據聞當地的蠱毒相當厲害。」

  聽到她的關心話語,蹦著臉的趙無疾神情放柔。「受了一點小傷,你幫我瞧瞧,在這裡……」

  「不需要。」她倏地縮手,橫眉一瞪。

  這人越來越沒下限了,大白日的居然拉她的手往腰下探,還一臉邪笑。

  「果兒,我疼。」他裝痛。

  「叫暗衛給你上藥,看你還能做賊擄人,上下下下行動自如,想必傷勢並不嚴重。」哭爹喊娘也沒用,她看穿他的把戲了。

  「我失策了。」唉,一步錯,步步錯。

  又來了。殷如素懶得理他,坐在樹上看得更遠,她覺得自己離天空很近,心也更開闊。

  「我應該叫暗五在我身上塗點血,用染血的白布多繞上兩層,臉上則用粉抹白,裝出不省人事的樣子倒在床上,你必定心急如焚的狂奔而至。」懊惱不已的趙無疾自說自話,不時輕歎兩聲好搏取同情。

  「狂奔而至不太可能,即使名分已定也不容許我做出有違禮制的事,何況我們無名無分,不過肯定心急如焚,我怕來不及見你最後一面。」除了祖母外,他是第二個無條件寵著她的人,人非草木,她會不捨、會心疼、會為他不甘心,人生的路剛要起步便中止。

  那一句無名無分令趙無疾深幽的雙瞳倏地一暗,又聽見什麼最後一面,臉色微黑,暗自堵著心。「鐵石心腸。」

  第九章 壓過嫡姊出風頭(2)

  她反駁。「是實際,我不是你,你能做的事我做不得,我改變不了庶女的出身,那是我的硬傷。」

  「硬傷?」他聽不懂硬傷是什麼意思,但絕對不是好話。

  「說說看你在安南做了什麼?」無謂的話題再爭下去,兩人之間鐵定會吵起來。

  見她把話轉開,趙無疾瞪了一眼,但未惡臉相向。「安南這幾年並不平靜,只怕有人坐不住了。」

  「又要打仗了?」人未走,她已先為他擔憂,再會打仗的將軍也怕天有不測風雲的時候。

  「本來八月過後便會起事,不過……」他神情得意的一笑。

  「皇上便是派你去阻止戰爭發生?」皇上的心得有多硬,安南的民風剽焊,他想趙無疾死在那裡不成?

  你怎知是皇上?他用眼神詢問。「是推遲,讓皇上有時間命將軍練兵,以及籌備糧草。」

  「一定會打?」

  「必打。」安南王的野心太大,已經不滿足現狀。

  「你……會去嗎?」她不希望他去。

  趙無疾沉默了一下,伸手將她的頭推向自己胸口。「安南我熟,我是主將。」

  「那你還想娶我?!」一股怒氣忽地由胸腔噴發。

  「這是兩碼子事,我生,你是我的妻子,我亡,你是我的未亡人。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為了她,他不會折在安南。

  「趙無疾,你不要臉。」她臉微紅,氣他把生死兩字說得太簡單,不瞭解被留下來等待的人的心情。

  那是煎熬,只為前方傳來的一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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