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山為聘妻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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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頁

 

  「所以?」趙無疾雙瞳微瞇。

  「我要跟著去。」只有親眼盯著才安心。

  「不行!」他低喝。

  「不行也得行,我是知會,不是要你同意。」告訴他一聲好讓他知曉,她,勢在必行。

  「軍隊中沒有女眷。」他以不便為由拒絕。

  殷如素目光清澈。「有營妓。」

  「我從來不去……」見妻子輕笑出聲,趙無疾懊惱的瞪了一眼,抱住她狠狠一吻。

  「只有你好我才好,這一去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面,你真的不想我?」她睜著眼,水光閃動。

  「……」他的心有些動搖。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人還沒出發就想到日後的漫漫長夜,少了她馥馨的香氣他還睡得著嗎?

  「少了你在身旁,那些皇家的三大姑、六大婆肯定會欺負我,你在京裡的仇人太多了,他們巴不得找你報仇,你一不在,就只能對我出手了。」而她是他唯一的軟肋,誰都知道找誰下手。

  聞言,他眼露噬血厲光。「誰敢動你一根寒毛我滅他九族。」

  殷如素略帶落寞的一歎。「遠水救不了近火,不等你滅了人家我就先被滅了。」

  趙無疾靜默了好一會兒,最後以指輕描她眉眼。「哼,你就裝吧!仗著我心中有你,儘管恃寵而驕胡來,反正我趙子敬寵自己的女人我高興,但你給我兜著點,完好的去,原封不動的回來,否則……」

  否則什麼?

  看到漫山遍野的屍體,干了又濕、濕了又干的血流成河,殷如素已經不想知道答案了。她只覺得人命何其輕賤,上一刻還笑著說要攢銀子回家娶老婆的少年人,下一刻就被人抬著回來,他左臂齊根斷,血是用噴的,再不救他就只能等下輩子再見了。

  生與死在她面前快速上演,就像前世在急診室一樣,熟悉的、陌生的畫面一再重迭,她臉上都是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戰士弟兄的,又或者是敵人的。

  第十一章 攻進最前線(2)

  戰鼓擂動,馬聲嘶嘶,一片寬闊的大荸原中兩軍交戰,長矛在前,弓箭在後,刀劍交鋒

  鏗鏘出聲,一個又一個人倒下……

  不斷有頭顱飛起,馬上的將士身體猶在,拉著戰馬往前跑,唯獨少一物。

  在這危急的情況下,救護隊成立了。

  殷如素找了傷重但能自理的士兵負責燒水、煮白布、熬藥、晾曬、灑醋水消毒……她還分輕度、中度、重度三個傷區分別治療傷者,以期達到最高的救人效率。

  有時一點小傷也能致命,在戰場上的士兵大多不是死於傷重不治,而是感染,大規模的傷口感染,等到高燒不止已經來不及了。

  敗血症在現代也是極難醫治,即使截肢也難保能留下生命。

  在急診室工作多年的殷如素深知治療要趁早,從源頭根治,輕度區域不管多小的傷,只要有傷口就一定要消毒上藥,若是傷口大些還得包紮,確定無誤才准再戰。

  而中度區域的傷勢較重,得留營觀察,將傷口縫合了再養幾天傷,沒有軍醫的允許不得擅離傷區。

  重度區域的營賬內大多是再也打不了仗的人,不是腿斷了便是手沒了,臉被削去一半、胸口中了一箭,倘若還救得回來也是傷殘人士了,便按照規定領一筆撫恤金送回原籍。

  「還受得了嗎?」殷如素問。

  「可、可以。」力氣大的四喜將一名頭上被砍了一刀的士兵搬上簡易行軍床,用鋒利的刀削去傷口四周的頭髮。

  「……奴、奴婢行的。」像在鼓舞自己,吐了無數次的青玉臉色發白,遞著縫合器具的手有些發抖。

  「好,再撐一會,你家世子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處理完傷兵便能歇口氣。」大家都累了,人人面露疲色。

  安南王兵出險招,從不依正規打法,專走旁門左道,當朝廷大軍剛到達時便企圖炸了壩子水淹將士,後又在三更半夜悄悄偷襲,想以奇招一舉攻克二十萬大軍。

  可惜奇詭之術再精良也敵不過足智多謀的趙無疾,他比敵人更狡猾、比敵人更無恥,比他們更懂得什麼叫胡攪蠻纏、出奇不意,你來個水淹計,我便伐木堵你水道,讓河水改道衝入敵營;想偷襲,他就來個甕中捉鱉。

  大軍分東、西兩軍,分別駐紮在山林和山谷裡,兩軍相隔二十里,遙遙相應又互相支援,以狼煙為記號。

  趙無疾帶的是東軍,也是主力軍,戰鼓一起便為先鋒,衝鋒陷陣一馬當先,西軍他交給得力的屬下掌管,是為後備、補給部隊,還要看守兩軍的糧草和武器,隨時補充消耗的軍需品。

  今日趙無疾所領的東軍正在前方衝鋒陷陣,與敵軍浴血奮戰,以殷如素為首的救護隊則在後方專注救援工作。

  「是。」四喜應聲。

  「……嗯!」青玉又想吐了,她忍著反胃的噁心感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吐酸水,不若四喜的聲音宏亮。

  「你們要記住,因為有他們,我們才不用受戰火波及,顛沛流離,他們用他們的性命來保家衛國,守住萬千百姓的安危,是真正的英雄。」只可惜有些英雄永遠回不去了,葬身在這塊土地裡遙望故土。

  有些瀕臨死亡的重傷者聽到她的話後,忽然激起求生慾望,他們想活下去,做她口中的英雄。

  「世子妃,奴婢敬重每一位為國濺血的真漢子。」四喜臉上有著疲憊,但兩眼很亮。

  四喜是暗衛營出來的,她受過很多嚴苛的訓練,想在眾多的兄弟姊妹中顯露頭角,她比別人付出更多的代價。

  見血是常有的事,更要忍痛、耐餓、禁得起磨難,趴伏在蓄水的山溝裡不吃不睡三天三夜,磨練出堅韌的性格。

  「……奴婢會照顧好他們的傷。」他們也有親人等著他們回去吧,為了那些人,她會盡心盡力的。

  已經面無血色的青玉為一名受傷士兵擠出膿水,濃稠的黃膿有股難聞的惡臭味,她睜大眼用雙手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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