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浩這下什麼都明白了,他眼兒一彎,回頭又看傅錦淵一眼,笑得賊兮兮。
桂嬤嬤滿臉尷尬,在得知小曇沒事,也拉著周唯急急走人。
傅錦淵深吸口氣,走到門口,舉手正要敲門,門已從裡面打開,小曇衣著整齊,但那臉在燭光下紅通通的,剛剛屋外的動靜,她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對魏田的遭遇,她一點也不同情。
她後退兩步,讓他進來。
「魏田被帶離莊子了,你好好休息,等會兒的晚膳你也不必準備,我讓林嬤嬤處理。」
「不用,我來就好。」
「你受到驚嚇……」他也有些不自在。
她尷尬一笑,「我沒那麼脆弱,你看,我不是沒事嗎?」說是這麼說,怎麼愈發羞赧窘迫了,明明……也只被他見到肩膀跟鎖骨、手臂……好吧,可能還多了被濕毛巾貼緊的胸部曲線,但這個尺度與上回被剝光上半身一比,遮得夠多了,怎麼反而讓她臉紅心跳到一個不行?
難道是因為狀況不同,上回是昏迷中?這次卻太清醒?
小曇不知道她此刻心裡想的,也正是傅錦淵所想的,他暗暗吸氣吐氣,喉頭乾澀的看著燭光下她更顯晶瑩剔透的臉龐,又想到那桌川七大餐,明明沒吃半口……他呼吸漸不穩,低啞著聲音,「好吧。」
「嗯。」
兩人四目相對,四周靜悄悄的,但兩顆心卻是波濤洶湧。
傅錦淵心馳意動的伸出手欲摸她的臉……
外頭忽地傳來林嬤嬤的聲音,「小曇?」
他收回手,再看她漲紅的臉,似有若無的,一聲輕歎,他轉回身,就見林嬤嬤站在門口的身影,他走出房間,林嬤嬤向他行禮後便快步走進屋內,上下關切的打量小曇,她雖有心湊合大少爺和小曇,但聽說了魏田已闖進小曇房中,若非大少爺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放不下擔心,想來看看她,安慰安慰她。
小曇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心裡有點可惜,林嬤嬤如果晚一點進來就好了,不不不,她腦殘了?竟然希望傅錦淵碰她?!
老天,她是花仙,怎能變花癡,何況,還有杜詩詩……
慘了,她怎麼也有點後悔,為何答應杜詩詩要安排她跟傅錦淵出遊?她今晚是被嚇得瘋魔了嗎?邪靈退散!退散!
她不知道的是,這晚,傅錦淵更難熬,分明沒有吃那桌川七大餐,但人生頭一回,他作了充滿肉慾汗水的淋漓春夢。
傅錦淵一直自詡是正人君子,對自己竟然在夢裡意淫……不,那已非意淫,而是活色生香的春夢,這讓他確認自己很想要小曇,他要定她了!
只是那個傻笨丫頭對感情卻遲鈍得很,讓他在長長的等待之下更為無力。
小曇不知內情,也不明白他近日看她的神情為何總讓她看不懂?
偶而凝睇許久,眼神黯沉幾分,偶而眼底翻湧著情緒,讓人看不透。
她知道問題一定出在那日為了救她而闖進淨房的事。
但,要她提那一天的事,她也有些難以啟齒。
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傅錦淵跟小曇竟生生鬧起了彆扭,只要有一人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就會轉開目光,但對方移開視線時,另一個人又將目光落回他身上?
這種捉迷藏的視線遊戲,傳香茶樓上下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楊曉寧從自家男人那裡知道多一點的八卦,不過他也說得模稜兩可,也不確定兩人在魏田闖進的那晚有沒有發生不可告人之事。
見兩人眼下如此曖昧,她八卦魂熊熊燃燒,覷了個不忙的空檔,將小曇拉到辦公處,關門問個清楚。
「呃……沒事,我們哪有什麼事?」小曇說得心虛,一連幾天,她心情看似平靜,但一顆心也是亂跳到不行,尤其也不知怎麼的,從那夜過後,她這顆心就很不受控,眼睛也一樣,總會不由自主的搜尋傅錦淵的存在,看到他俊美無儔的挺拔身影那樣的奪目,她的小心肝便一陣亂顫,但不是驚恐,而是動心。
「啊,我得過去豆子那裡,那五十盆花又賣完了,我順便帶點吃的過去。」小曇知道自己在逃避,只要想到「動心」二字,腦筋就急轉,拒絕再想,心虛的轉移話題。
楊曉寧何嘗看不出她在當縮頭烏龜,但提到豆子,她也不得不讓她走人,然而還是忍不住念了她一句,「你這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小曇乾笑兩聲,揮揮手,出了茶樓,周唯駕的馬車已經候著,她上了馬車,周唯就駕車往豆子的花田而去。
地點其實不算偏僻,只是經過長長的巷道,出了熱鬧的城區,就在邊邊,那兒矗立一棟堅固但陳舊的老院,放眼看過去,就見一片迎風微綻的各色花田。
馬車一停,院門跑出兩個五歲及三歲的小娃,喊著,「小曇姊姊,小曇姊。」
兩個孩子是豆子的弟妹,面目清秀,只是都瘦小了些。
原本豆子挑擔子外出賣花,就將兩人寄放在鄰居家照顧。
但從半個月前,豆子依約帶了五十盆長不高或成長遲緩的小盆栽到茶樓,在小曇的巧手下換盆後,又將一些小房子、小人偶、小蜂小蝶的迷你飾物佈置成療愈小盆裁,將它們擺在傳香茶樓販賣。
沒想到這商品一鳴驚人,豆子再也不必外出賣花,日日就在家裡備小盆裁,小曇則過來教他如何擺放小物,就顏色氛圍及空間配置都有學問的。
豆子很有天分,學得也快,小曇還畫了些現代圖案做了些表情各異的小人偶,舉個小旗子,模仿現代手機貼圖夯句,「我生氣了」、「拜託」、「喜歡你」、「謝謝」等等,插在小盆栽上,成了一些不好說出口卻能表達心意的溫馨小禮物。
一件件特立獨行的逗趣盆裁賣得火紅,三兄妹日子也好過了,更視她為大恩人。
這會兒,小曇一手奎著一個,走到院子,就見豆子努力幹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