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門前看熱鬧的群眾看著傅錦淵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起來。
有夠虛偽!楊曉寧一手托腮,靠著收帳櫃檯,不悅的看著臉色變換的毒婦演戲,都想將手上的算盤扔出去。
傅錦淵倒是沉得住氣,在那些鄙夷眼神下,仍不吭聲。
兩個丫頭雖然害怕他臉上的冷峻之色,但許是被調教過,演技都一流,二人眼眶泛淚,撫著肚子幽幽開口,「這些日子無法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甚為思念,幸而肚裡孩兒安分,也有盼頭。」
另一個也是淚眼汪汪,還斗膽的走近他,哽聲道:「大少爺,奴嬤真的好想你啊,你今兒能不能不走,回府陪陪奴婢?」她不敢抬頭看他,光他身上的冷意就足以讓她發寒。
福儀郡主面露憐憫情,但心裡卻在冷笑,她等著傅錦淵粗暴的推開那丫頭,如此一來,更加坐實他的殘暴無情,流言會傳得愈來愈盛。
茶樓的生意一向清淡,但自從秦廣侯府的轎子走下兩個小腹微凸的丫頭後,四周就聚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福儀郡主又刻意不進包廂,就是要看看傅錦淵如何啞巴吃黃蓮,認下這荒唐事。
此刻,見他臉上鐵青,福儀郡主心情大好,但這樣的好心情極其短暫,茶樓外面突然起了一陣騷動,接著是她熟悉的聲音在慌亂大喊,「讓讓,讓讓……救命啊,快來人啊,快救命啊,本世子有賞,殺了她們幾個瘋女人……」
這帶著暴怒又求救的嗓音不是……福儀郡主臉色一變,連忙起身,喊了一聲,「快出去看看,是不是二少爺?」
沒錯,還真是傅錦淮,他正沿著街道狼狽的亂跑,在他身後則是三名拿刀的大肚婆就追著他在茶樓前繞圈圈。
「臭男人,想始亂終棄,門都沒有。」
「就是!沒門!」
「哼,若不是看上你是侯府世子,我們姊妹怎麼肯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清白沒了,還懷了你的骨肉,竟然敢不要我們。」
三個女人邊跑邊罵,卻始終保持五步的距離追著傅錦淮,還很有技巧的不讓他跑出她們設定的範圍。
傅錦淮氣得咬牙切齒,腳步未歇的回頭吼了句,「你們幾個瘋女人,胡說八道!我不認識你們,少害本世子。」
「敢做不敢當的懦夫,太可惡了,你枉為男人。」
這一行人吵吵鬧鬧、大呼小叫的追逐過來,因為三個女人拿看亮晃晃的刀,圍觀的人群嚇得退開讓路,卻不想這些人在繞了幾個圈後,竟直直的奔進茶樓,傅錦淮一見到福儀郡主,在繞著桌子跑的同時不忘大叫母親救命,讓裡裡外外的民眾看得傻眼。
這可是天下奇景啊,秦廣侯府就兩個嫡出少爺,兩人竟然都在短時間內讓好幾個女人懷孕,這是否代表他們的生活太過靡爛,才會下種下的快又多?!
「你們這群飯桶在看什麼?還不去把那三個追著世子的賤女人給本郡主抓起來,胡亂造謠,本郡主的兒子怎麼會看上那三個醜女。」福儀郡主朝小廝怒吼,她氣得都發抖了。
這話也太誅心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三女各有風情,絕對都是美人一枚。
但傅錦淮真的冤啊,他怒指著在小廝衝上前要抓人,才終於停下來的三女,「母親,我……我真的沒碰她們,她們懷孕不干我的事啊。」
「弟弟,沒想到我們同病相憐,我也沒碰這兩個丫頭,她們也一樣賴上我。」傅錦淵的語氣不不冷不熱,但眼中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冷光。
傅錦淮頭皮一麻,頓時說不出話來,他當然知道他沒碰她們,她們肚裡是他耕耘多日下的種,而且她們還早早吃了容易受孕的藥丸。
事情發展至今,福儀郡主自然也知道發生什麼事,她臉色鐵青的看著眼中波瀾未興的傅錦淵,她中計了,她雙手緊攥著。
傅錦淮只能再求助母親,「母親,你信我,這三個女人的肚子,真不是我搞大的。」
「弟弟要說的話,也正是哥哥要說的,人說虎毒不食子,為了證明這兩個女人肚裡孩子不是我的,我現在就敢一刀捅向她們的肚子,弟弟可敢這麼做?」他那雙冷血的明眸看著兩個已經開始渾身顫抖的丫頭。
傅錦淮看見圍觀百姓在瞬間錯愕、恐懼又挾雜著譴責的目光,吞嚥了口口水,「這……這殺人……會一屍兩命。」
「既然敢以肚裡的雜種栽贓,就要有膽量承受後果,畢竟,我人在莊園守孝,卻被這兩個恬不知恥的丫鬟算計,若不殺雞儆猴,誰知日後又有多少髒水往本少爺的身上潑?」
他再看向臉色煞白的福儀郡主,而四周議論的嗡嗡聲中,有人說著,「這一開始不是福儀郡主在秦廣侯府前說的?」
「對啊,我親耳聽見的。」
傅錦淵相信她肯定後悔帶著兩個丫頭出現在這裡,殊不知,他就等著她往下跳。
他目光陡地一沉,定視著傅錦淮,語氣森寒的道:「弟弟不知有無聽過,未成形的嬰靈無處棲身,會在半夜啼哭去找父母,但因五官未發育……」
傅錦淮只覺有一股詭異的陰森氣息隨著他的話襲向自己,他毛骨悚然的喊了一聲,「不要,別來找我!不干我的事啊。」他慌張的跑到母親身後。
「淮兒!」福儀郡主大聲怒斥,回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將他揪到身前,怒視著渾身發抖的兒子。
傅錦淮驚惶的看著母親那張臉,這才回了神,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看到眾人交頭接耳看著他的質疑眼神,他愈形心虛,吶吶的道:「母親,你……你說怎麼辦?」
「都回府去,你們三人也跟著回去,若淮兒真的做了錯事,夫人就抬你們進府當姨娘。」福儀郡主一副負責的當家主母的態勢,指著那三名執刀的女子。
「不必了,夫人看不出我們都是江湖兒女嗎?這種遇事只會找娘處理的男人,我們就不屑要了。」一名姑娘一臉嫌棄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