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深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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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

  「寧海……」睡夢中,他終於喊出她的名。

  她卻嘟囔了聲:「班!」

  聞聲,陸靜深倏地一怔,身體僵硬地退出寧海香軟的懷抱,揉了揉臉,意識漸漸恢復清明。

  片刻後,他坐在床緣,清楚地知覺到床上另一側橫陳著一副香軟的嬌軀,滿室都是她身上野花般的香味,至此,他終於徹徹底底地清醒過來,隨即倏地一驚,啞聲喊出:「寧海!」

  不是夢!她真的在這裡,在他的床上。

  她是怎麼進來的?他昨天明明有鎖上房門……還是說,他以為他有鎖上,結果並沒有?

  「嗯?」聽見這麼一聲大喊,尚在夢境邊緣的寧海緩緩睜開眼睛,半晌後神魂方悠悠歸位,她揉了揉眼,看著晨光中一臉惶惶的男人。

  她看得很仔細。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將他全身所有反應都看進眼底。

  這是她的優勢。

  他看不到她,她卻可以將他看個仔細。

  看完了他,再看看自己,發現她身上睡衣竟然褪至腰間,上半身還有一些殘紅,像吻痕……底褲居然還微微潮著!

  一瞬間,寧海整個人僵住,憶起方才唇上的溫熱,她冷冷地想,他是在睡夢中將她當成從前女伴了嗎?

  有點惱火的,忽然她笑了出聲,開戰了——

  「看來飢渴的人,不是只有我啊。」

  「你胡說什麼?」哪來的從前女伴!根本沒有好嗎?然而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方才並沒有將她誤認作別人。那只是夢,不算數。

  寧海端詳著陸靜深的表情,誤以為他臉上那副羞愧難當的樣子,是因為她猜對了。他真的將她當成別人了。說來也是,他這麼瞧不起她,如果知道是她,又怎麼可能差一點跟她……唔,差一點就要走火了。

  雙腿間還殘留他方才磨蹭她時有些令人難耐的陌生感覺。這讓寧海明白,他們剛剛距離「最後一道門檻」有多近。只隔著薄薄布料,如果他再晚一點離開,或者她晚一點醒過來,會不會就要假戲真作?

  偏偏寧海不喜歡當替身,她一向只做自己。

  將一隻靠枕扔向他胯下那撐起睡褲的東西,她惱恨地問:

  「不然,陸先生怎麼解釋你這鼓鼓的東西?」

  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麼,陸靜深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然而他怎能輸在這裡?如果不是因為他以為那是夢……夢中的她又百般妖嬈,他也不至於在半夢半醒間,真的想說服自己那是夢。面對寧海的質問,他強自冷靜地道:

  「難道你沒上過健康教育?這不過是男人的晨間bo\\\\\\\\起。」

  雖然他很清楚那不是,但這徹徹底底是一個男人最正常的反應。

  好半晌沒聽見她回話。以為小勝了這一局,陸靜深臉上隱約浮現一絲遲疑,才稍鬆懈片刻,下一瞬間她卻已欺近,唇瓣貼上他喉間,教他連吞嚥都不能,只能屏息——

  「晨間bo\\\\\\\\起,嗯?」寧海笑聲低低,吐息於他頸間。

  那笑聲中懷藏的絕非善意,教陸靜深頭皮發麻,卻仍固執道:「不然還會是什麼?這是自然反應——」

  ……

  「寧海!」陸靜深突然扯住她一束髮,逼她的唇離他遠一些,聽到寧海「嗤」地一聲,似是被扯痛了頭皮,又連忙鬆開手中的長髮。

  「可惡!陸靜深,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揉著被扯疼的頭皮,寧海好笑又好氣地問。

  對於她這問題,陸靜深著實難以啟齒。方才有一股熱氣突然湊近他那裡,像是她的吐息,害他以為她要用嘴……光想像那畫面便已令他血脈債張,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讓她對他做那種事——即使夢中或曾遐想過。

  他抿嘴不發一語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準備受刑的革命烈士,寧海無奈一笑,放開了「他」。鬆手時,可以感覺到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揪緊的眉頭也稍稍舒緩開來了。

  見他這模樣,寧海忍不住調侃了句:「看你這拘謹的模樣,該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陸靜深拒絕回應這沒有營養的話題,他哼了聲,撇開臉去。

  寧海又湊近他,笑道:「是你說我沒讀過健康教育的。做人要有求知的精神,既然我身份證的配偶欄填的是你的姓名,請你暫時當個活體讓我研究研究,不算過分吧?」

  「不必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不過是想羞辱我!寧海,這並不好玩,也不好笑,請你不要隨便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尤其是,現在的他可開不起這種「玩笑」,他怕他會真的忍不住……讓她給為所欲為去了。

  「開玩笑?那可不!」她慎而重之地搖了搖頭。「我是認真的。」

  「認真?」陸靜深哼聲道:「你寧海確實是厚顏無恥的認真。」

  這一次,陸靜深才剛將話說完,就聽見一陣響亮的掌聲。

  寧海連連鼓掌,讚許道:「不錯不錯,這次倒是反擊得不錯。沒想到大清早的,陸先生腦袋就這麼清楚,看來你的血液並不是全部都集中在下半身嘛。」

  聞言,陸靜深不知該笑還是怒,只好冷叱一聲:「無聊!」翻身跳下床。

  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寧海慵懶地躺回床上,笑了笑。「想不戰而逃?」

  他頭也不回,冷哼道:

  「是你爬上我的床,不是我強迫你睡在這裡。如果這是一場戰爭,一開始你就輸了,我還有什麼可戰的?」

  是了,早就該想到的。這是他的臥房、是他的床,又不是他開門邀請她進來的,雖說差一點擦槍走火,是他理虧,但他並不是最早踏出第一步的那方。

  「那倒未必。」剛睡起,寧海聲音懶洋洋的,別有一種慵懶的風情。「是戰爭沒錯,不過要看是哪一種戰爭。」

  她有條有理地指出:「如果是我要求你跟我履行婚姻義務,那麼我上了你的床,而你受不了誘惑地吻了我,當然是我贏了——或者,你要昧著良心,說你剛剛沒有壓上來吻我?」其實她也以為他是「班」,「可能」也親了回去……唔,應該確實是有親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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