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還大白天呢,阿爹留他們下來用午膳,等會兒就到飯時了,隨時會有人過來敲門的。
再有他背部受傷了,挖開兩個不算淺的口子,他還要這麼胡來!
親到最後,她捧住他的雙頰,硬把直要蹭過來的俊臉推開。
「微微……」傅瑾熙當然知道她的顧忌,也沒再跟她使強,雖喜歡她掌心裡的溫度,他眷戀地磨蹭再磨蹭,把蒼白的臉膚挲出淡淡紅澤。
穆開微被他那一聲輕喚喚心臟緊縮,她將他的依戀看在眼裡,映著他音容笑貌的一雙杏眸不知不覺間也溢滿柔情。
「王爺,我想……待新皇正式登基之後,就隨師父啟程往西邊去。」她語氣透出嚮往。
「師父說冰清草只生長在西邊冥谷一帶,僅有她才知道的秘境,是成片成片生長著,我想親眼去查看,畢竟師父身邊的冰清草全是炮製過的,我都沒見過活生生的冰清草呢。」
「師父還說,我定然會喜歡它們在夜月下的景象,據說整片冰清草會流著著寶藍色光澤,美得不可思議……對了,為了拔毒,你曾在師父的冥谷那裡待了一年,可曾見過那……呃?!」她陡然頓住,因為眼前的男人突然哭了,鳳目瞬也不瞬,兩行淚水就這麼毫無預警地流下來。
「傅瑾熙,你幹麼這樣?」她緊聲問。
「不知道。」康王爺望著她,眼淚又冒出一波,「你說要走,我……我就這樣了。」
穆開微倘若是站著的,肯定又想跺腳。「當然得走啊!那位即將登基的新皇纏人纏得極凶,大喪禮待在宮中的那幾日,他已好幾回召我說話,纏著我教他擒拿手,連輕功都想學,當真還算計著要把禁軍大統領的活兒丟給我,還要我勸你出來鋪政,你說啊,不走能成嗎?」
她替他擦淚,不斷擦拭著。「我就想,趁早走遠些,來避避風頭,一來避避風頭,二來傅瑾逸要真下了聖旨給康王府,屆時天高皇帝遠,沒人接他的聖旨,那咱們就不算抗旨不遵……」一頓,咬咬唇,她略迷惑地問,「還是……其實你是想獻身朝堂,為新皇做事,嗯……想想也對,你與傅瑾逸原就交好,想留下來幫他亦是情有可原。」
「留下來……幫他?」傅瑾熙訥訥地反問。
「所以你是想留下來嗎?你不想隨我走?」穆開微兩手都被他的淚弄濕了,害她眼眶莫名其妙也發燙,「你究竟怎麼了?」
「微微!」他驀地大喚,用力抱住她,背部傷口被扯痛了也不管。
「你到底是……」腦中一閃,穆開微突然明白過來,「傅瑾熙,你以為我要跟師父走,是我自己一個人去,然後把你一人留在帝京是不是?」
康王爺當真以為他惡夢中的惡夢真要發生。
當初妻子被鳳清澄看上,收為弟子,他心頭就生出這麼一個大疙瘩,很怕哪天鳳清澄把妻子拐跑,很怕妻子最終沒將他放在心上,瀟灑就走。
因此穆開微隨口這麼一提,他便止不住胡思亂想,竟驚得渾身隱隱發顫。
穆開微想罵罵不出,想掐他始終捨不得,只得更用力回抱他,「笨蛋王爺!人說夫妻一體,你不隨我走,我能放過你嗎?」
「不放,不要放啊,微微,一輩子都別放過我。」傅瑾熙低頭埋進她頸窩,沙啞輕嚷。
「我就是個笨蛋,笨到無藥可救了,你上哪兒,我都跟著,你不讓我跟,我……我會尋不到路的!」
穆開微內心大歎,胸中既熱又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待他是這般,他待她更是如此,緣分奇炒的牽引,從此令他們倆彼此牽掛,難以一人獨活。
她再次捧起他的臉,指尖撫過那漢泛紅的目,看得那樣仔細溫柔。
「那王爺可要有所覺悟了,這輩子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了,就只能跟著我,若想反悔,我這兒可沒有回頭路讓你走。」
男人長年蒼白的雙頰難得地浮出兩團酡紅,白裡透紅,美極。
他軟軟道,「微微就是本王的路……進進出出的路,本王這輩子只有你這一條啊。」
我發誓,往後我只闖你的閨閣,只對你進進出出……
穆開微想到他之前所說的,一時間心頭蕩漾,眉眸生春,禁不住揚笑。
「傅瑾熙,那你要跟著我,好好跟著,天涯海角、五湖四海,咱們一塊兒去闖闖,你說好不好?」
「好。」他俊龐傾近,鳳目是彎彎的兩道小橋。「微微,好……」
穆開微仰首迎去,捧著他的臉,將自個兒唇上的笑意深深拓印在男人的菱唇上……
【全書完】
後記
那子亂亂談 雷恩那
讀者朋友們大家好,那子江湖走跳,把窩挪到新月出版社了。
總歸是世道變幻無常,也就順流走下去,繼續拾筆創作。
出道到現在,「命運多舛」的那子待過幾家出版社(俺舉三根手指頭對天發誓,這真的不是我願意的XXDD),我也好想「從一而終」啊啊!欸。
而待過的出版社,每一家出版社的氛圍和行事作風都十分不同,有的很神秘,有的很疏離,有的很妙,有的很怪,就在我以為自己看得夠多了,那一天頭一次拜訪新月出版社時,感覺又非常不一樣。
在出版社待了一整個下午,跟幾位資深編輯們聊談,整個出版社給我的感覺是充滿活力的,可以大聲說話、大聲笑(相信我,有些出版社你一踏進去就自動想噤聲),聊談間會有一些關於出版或寫作的靈感,不意間從腦瓜裡出來,這樣的體會很有趣,那對我來說是一個挺特別的午後閒談啊。
對於寫作的熱情一直燃燒著,只是某一天,我的面前突然出現另一條人生道路可以選擇,可以去做做別的工作,而我的能力和體力皆不足,實在做不到魚與熊掌兼得,那天在拜訪過新月出版社之後,對於放手另一邊的新工作是比較能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