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萬兩還是太高了吧?瞧她嚇的,他因為猜測他們身份不凡,必是大戶人家出身,才敢獅子大開口。
他忍住對這餅的慾望,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在她如臨大敵的瞪視下,把餅塞回她手中,心裡對這塊餅卻是萬分不捨,殊不知他這貪婪的表情和逾矩的動作,差點讓芙蓉當場撥劍。
她極力忍著,這男人貪婪的眼神令她心驚,若他敢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她就跟他拼了。
兩人表面不動聲色,但眼中的情緒皆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波濤洶湧。
第4章(2)
小少爺也在天人交戰,面有難色地說:「一萬兩太貴了,我要考慮考慮。」身為未來的家主,必須肩負起重振家業的責任,銀子不能亂花,所以他很猶豫。
「行,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明日答覆我。」
巫澈不急,心想到時若是不同意,談個七八千兩應該行吧,再不濟也有五千兩吧?
他決定暫時離開,讓他們主僕兩人商量一下,他則進土屋裡找找看有什麼可吃的。
他一離去,芙蓉便大大鬆了口氣,但心情卻變得沉重。
不行,這男人太危險了,她寧可隻身一人帶著小少爺上路,也好過身邊跟著一個貪財又貪色的野蠻人。
趁著他進土屋,她悄悄把小少爺帶到一旁,確保遠離他的耳目後,在小少爺的掌心上寫字,提出自己的顧慮。
小少爺看了,面露詫異。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芙蓉,芙蓉說這男人很危險,恐怕對她有非分之想,不能僱用,最好趕緊離開。
芙蓉是他的丫鬟,他做主子的有義務保護自己的丫鬟,立即嚴肅地點頭。
主僕兩人偷偷商議,想來想去,也只能藉機偷偷遛走,看是用計把他騙走,還是趁他睡著時離去……
「喂。」
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不知何時,這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身後,把他們的魂都嚇跑了。
「壯士何事?」芙蓉鎮定地問,想著他們是在手上寫字,對方應該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麼。
「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辦完事就回來找你們,在這等我,明白嗎?」
兩人聽了一怔,接著很有默契地同時點頭。
巫澈見他們同意,便轉身走人,施展輕功,俐落的身影一下子沒入山林中。
他這一走,芙蓉可樂了。她才在愁要找什麼機會離開,沒想到機會立刻送到眼前,不用多說,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瞧見了喜意。
機會難得,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巫澈不知自己前腳一走,那兩人後就匆匆駕著馬車快速速了,他這時心裡還高興著遇到了財神爺。
保鏢這差事對他來說太簡單了,等湊足一萬兩,他便能向巫善和萬花谷交代,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登高望遠,他氣沉丹田,發出鳥語暗號。
鳥叫聲在山間迴盪,大約等了一刻,總算有鳥語回應他,沒多久,一名黑衣人凌空而降,來到他面前,立即拱手躬身。
「拜見豹護法。」
巫澈對傳信人命令。「去告訴鷹護法,我找到法子湊銀子,必須離開幾日。」
「遵命。」
送信人領了命令,縱身一躍,沒入林中,消失不見。
巫澈發出消息後,只覺得一身輕鬆愜意,好似黑暗中瞧見一線曙光。就算銀票找回無望也沒關係,財神爺找上門也是一樣的。
他咧開嘴邪笑,轉身回去找他的財神爺,殊不知此時此刻,他的財神爺和財神丫鬟已經駕馬車選之夭夭了。
看在五百兩的分上,巫姜開始提供花子靳三餐飯食。
她發現進牢做生意也是條發財之路。這坐牢的人也不盡然都是萬惡之徒,有些是被冤枉的,她進牢做生意,說不定很快就能湊足一萬兩。
話說回來,有件事她很好奇,在她進牢之前,花子靳都是怎麼度過的?趁著今夜給他送飯時,她問出心中的疑感。
「聽說在我進牢之前,你一直不吃不喝十幾天,當真?」
他啃著肉,神色看似毫無異樣,低垂的眼底卻閃過異芒,淡淡回了一句。「誰說的,我一直有吃有喝!」
她更加好奇了。「吃什麼?喝什麼?」
他抬眼,突然咧開陰森的笑。「滿室都是吃的,你沒瞧見嗎?」
這詭譎的氣場令巫姜霎時警戒起來,她的目光瞟向四周,在空無一物的牢房裡掃過一圈後,狐疑的視線又回到他臉上。
見她不解,他緩緩彎起笑,冷峻的五官在陰暗的牢房中突然變得詭異莫測,一如嗜血紋身的羅煞,戾氣森森。「我吃的是蜥蜴、老鼠,還有蟲子的肉,喝的是它們的血。」
他等著看她變臉或露出驚嚇,哪想得到她只是怔了下,繼而恍然大悟的笑了。
「你不早說,正巧,我今日抓了一隻肥老鼠,有二斤重,算你一個元寶就好,如何?」
望著她精打細算的明亮笑眼,絲毫沒有懼意,他哼了一聲,繼續吃飯,
見他不答,她卻來勁了,故意與他討價還價,
「不想吃老鼠?還有蜥蜴和蟲子呢,一個元寶,如何?」
他懶得理她,心想,還是省點力氣吃飯吧。
兩日後,天未亮,京城來的一隊人馬便悄然抵達地牢,由刑部的崔大人親自帶隊,奉旨將威遠將軍押送回京。
馬濤早先便已收到崔大人要來的消息,兩人對了令牌確定沒問題後,馬濤便親自領著崔大人進牢提人。當他見到花子靳依然完好時,銳利的目光射向牢頭章元寶,章元寶一臉心虛,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
「那女魔頭挑嘴,嫌將軍不洗澡太臭,所以……」在大人的瞪視下,他打住下面的話,噤聲不語。
馬濤重重哼了一聲。「無用的廢物!」低斥一句後轉身,已換上一張笑臉,對崔大人客氣道:「這裡走。」
這位崔大人是由皇上親自任命執行這次的押解任務,兩人會合後,便要一起押送花子靳回京。
牢門打開,花子靳走出牢房在離開時,瞥了隔壁牢房一眼,那女人還在睡,連眼都未睜,似乎對他的離去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