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秋見姚守謙護著琳達的畫面,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事已至此,還要問嗎?她是天真,但不是傻子。
「姚守謙,你別忘了,小秋是我的妹妹。」許威立沉聲道。
「學長,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姚守謙反駁回去。
「所以你可以對不起我妹妹?」就某一方面來說,他真的對不起妹妹。
姚守謙瞧了許妍秋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狠下心道:「這是我和妍秋的事。」
許威立握緊拳頭,「你……」
「哥,讓我跟他談談好嗎?」許妍秋出聲阻止,以免哥哥有可能動手。
許威立點了個頭。
許妍秋望向姚守謙,想說話卻又開不了口,雙唇止不住發抖。
姚守謙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戴上負心男的面具,「我們到樓下談。」
許妍秋看得出來他這是在維護舊情人,深吸了一口氣,點頭,「好。」
許威立將妹妹帶下樓後,關心地問:「還可以嗎?」她的手在發抖,她的臉色很白,他擔心她會承受不住。
許妍秋抬起小臉,語氣堅定地道:「可以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到,可以面對最不想面對的殘酷事實。
許威立突然握緊她的手。對於姚守謙而言,她的性命最重要,對他們而言也是,所以他才會答應姚守謙的請求,但此刻看她這麼痛苦,他遲疑了,甚至有種想告訴她真相的衝動,又知道這麼一說妹妹會更加離不開姚守謙,會選擇與姚守謙一同面對。
人生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會遇到或大或小的難關。
他曾經在和姚守謙討論的過程中,希望他能夠打消主意,後來從他口中得知姚母曾經為了留住姚父,不但在他面前自殺,也曾經做過其他激烈手段,後來是因為姚守謙大了,會站在她那邊,又加上有去強制做治療,這十幾年來才沒有任何的激烈手段。
所以當姚母使出傷害手段時,姚守謙曾經想過要將小秋藏起來,但又不甘心為什麼他的女人要這麼委屈,可偏偏又不敢賭,怕小秋真的會出事。
聽到姚守謙這麼說,他能夠理解他在大學時代為什麼都不交女朋友,小秋對他而言是個意外。
再者,聽他言下之意,他對姚母另有想法,但這個需要時間,他不想耽誤妹妹的青春,只能逼她放手。
他理解姚守謙最終目的是要保護妹妹,雖然過程中妹妹會受到傷害。
許妍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要兄長放心。
許威立心如刀割,多麼想告訴她,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沒多久,姚守謙換下浴袍下來了,他面無表情地來到許妍秋面前。
許妍秋看著姚守謙冷漠的俊容,突然間覺得他離她好遠、好遠。
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她轉頭望兄長,「哥,我想單獨跟他談談。」這是她跟他的事,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就算是親人也一樣。
許威立不動聲色地和姚守謙交換一記眼神後,走到另一邊。
許妍秋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轉過頭看向姚守謙。若不是親眼所見,她至今還不敢相信他會背叛他們的愛情。
姚守謙屏住氣息迎向她的打量,黝黑的眸子裡有壓抑的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都不說話,像是在比賽誰有耐力,最後是許妍秋耐不住的開口詢問。
「為什麼?」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了,一切發生太快,完全不知是怎麼回事。
「我很累。」這是實話,但不是因為她。
「我不明白。」他們一直都好好的,他怎麼會說變就變?
「你無法體會我的壓力,琳達可以,她可以給我正確的意見。」他頓了頓,「愛情是美好的,你適合太平日子裡的風花雪月,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我需要一個真正懂我的女人。」
「我可以學的。」她語氣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為什麼不給她機會?
「我沒有辦法等你長大。」姚守謙忍著心痛,說出殘酷的話。
「你沒有告訴我。」為了他,她可以改變的。
「我不需要告訴琳達,光一個眼神她就知道我的想法、我要的是什麼。你無法跟琳達一樣,因為你們是不同類型的人。」他說的是事實,琳達是獨立自主的女性,在外人面前他們很搭配,可是他喜歡的人,是妍秋。
「所以你劈腿?」她可以跟他分手,但不是這種方式。
「我並不想傷害你。」可是現實逼得他不得不。
「你還是傷了。」用這種最傷害人的方式。
「有緣旅館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我就該回歸現實。」終究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夢?!」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
「是夢!」他語氣肯定。唯有這麼說才能讓她死心,也才能夠安撫他傷痛的心。
「你是醒了,可我還在裡面。」傻傻地付出,最後竟然是一場空。
「我本來想找個機會告訴你,我沒有想到你會自己醒來。」頓了一頓,他緩緩地道:「妍秋,我們分手吧。」
許妍秋閉起雙眼,不讓眼淚流下來。
姚守謙看著她緊抿的雙唇,手微微抬起,在她睜開眼睛那一剎那,放了下來。既然當初決定要跟她分手,也拖了許威立和琳達下水,又做了那麼多傷人的動作,現在就斷無回頭的道理。
許妍秋看著一臉冷漠,再沒有熟悉溫柔的俊容,緩緩地吐出答案,「好!」都到了這個地步,她能說不嗎?
「祝福你找到一個好歸宿。」這是他真心期盼,也希望她下一個男人不會像他這麼混帳。
許妍秋沒有回答,不知道自己後來是怎麼轉身走到哥哥面前,讓他帶她回家的,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姚守謙看著她背影時,那痛苦的眼神。
許妍秋知道自己應該要振作起來,不該為了一個男人難過落淚,甚至連飯都吃不下,可就是無法控制腦袋不去想姚守謙、不去回憶他們的點點滴滴。
每想一次,心就好像被刀割了一次,舊傷未癒,新傷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