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一生願意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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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那我幫著你查看吧,將戶部主事們尚未看完的先給我。」查帳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畢竟她在內閣時查得可多了。

  「好啊,咱們一起看,事半功倍,想好要我怎麼謝你了?」

  「除了以身相許,其餘皆可。」

  「你真是太不識貨了。」宇文恭咂著嘴。「我可是沒有通房亦未納妾,正妻之位尚懸著,不上花樓狎妓,更無外室,放眼王朝,有哪個男人如我這般守身如玉?」

  迎春不置可否地聽著,可聽到最後,她脫口問:「大人還是處子?」就她所知,宇文素行良好,就算上花樓也只是與友飲酒,並未夜宿,而他府裡在他父母雙雙逝去,別說妾,就連丫鬟都沒有。

  宇文恭怔愣住,作夢也沒想到她竟會來一問,教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真的是?」這些年他始終孤家寡人?

  宇文恭狠瞪著她,俊魅臉龐浮現可疑的緋紅,近乎狼狽地走在前頭。

  「還真的是……」迎春吶吶地道。

  老大不小的男人了,意然還是處子……真的為她守身如玉?

  快步欲跟上他,忽突地聽見:「迎春!」

  她猛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應娘子?」她喊著。看到她身後竟沒跟著任何丫鬟婆子還是小廝,不禁皺起秀眉。

  她竟然一個人跑到業縣到底是想做什麼?

  原本走在前頭的宇文恭聞聲回頭,快步踅回,「昭華,你怎麼跑來了?應容呢?」

  「大哥在卞下城,我是自個兒來的。」應昭華喜笑顏開地看著兩人,「原以為你倆真回京了,想不到竟跑到業縣。」

  迎春見他眉眼微沉,便拉住應昭華,「咱們先到……」本是要帶她進客棧或茶樓,可是到處人為患,最終只能望向他,等他發話。

  「先回常盈倉。」宇文恭淡道,隨即走在前頭。

  「我來是不是讓大人不開心?」應昭華小聲問。

  迎春乾笑著,「是說應娘子怎會知道咱們在這兒?」她不認為應容會告訴她這件事,可除此之外,還有誰能傳出這消息?

  「巡漕御史出現在業縣的轉運處,這事在卞下城傳得眾人皆知,有人說巡漕御史是大人,所以我就趕過來了。」

  迎春苦笑了下,原來是從未出現過的巡漕御史出現,才會教卞下一帶的百姓如此亢奮,可是將昭華給引到這兒就不好了。

  「我終於盼到這一刻了。」應昭華難遏喜悅地道。

  「什麼意思?」怎麼好像她遇見了天大的好事,她卻一點眉目都沒有。

  宇文恭將應曄華帶回了常盈倉,差人整理出一間房,準備讓她待一晚,明日就讓她回卞下。

  「我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才來的。」應昭華死活不肯。

  迎春見宇文恭的臉色越發黑沉,趕忙打圓場,「應娘子,你待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個女人出門在外也不妥,明日還是趕緊回卞下。」

  「誰說我幫不上忙?我可以。」不等宇文恭開口,應昭華又出聲道:「大人,你現在正在追查漕運的貪污弊案,我擅長看帳冊,我可以幫忙,而且我還可以指引大人追查的方向。」

  「不用。」

  「要的!大人,你一定要將總督繩之以法,絕不能縱放!」

  迎春聽出不對勁,輕扯著她,「應娘子說到哪去了,怎麼說到總督那兒了?」

  「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要不是頂頭上司帶頭,底下的人敢抽私稅?一艘船抽十兩到二十兩銀不等,漕運定額是八百萬左右,一艘漕船最多承載八百石,一次漕運至少要一萬艘船,一趟運糧北上,船稅就要十多萬兩,其中還不包括其船費、水費和人丁費,甚至是占糧扣糧私自折銀錢的部分,還有船廠雜頂支出、漕衛的浮報人數,光是一年下來,撈的銀兩還不夠嚇人嗎?」

  「你怎會這麼清楚?」迎春吶吶地問。

  應昭華沒應話,逕自往宇文恭面前一跪,「懇求大人替民婦相公申冤。」

  宇文恭面無表情地垂斂長睫,淡聲道:「為何這事打一開始不說,非得要兜這麼一圈?」

  應昭華愣了下,沒料到他早已猜到,「大人,大哥說,如果不這麼散,大人是不會行動的,打從五年前公孫失蹤之後,大人就對許多事無動於衷,而大哥也認為只要漕台別寸進尺,為了百姓沒麼不能忍的,然而去年我相公為了舉報總督大人貪墨而遭殺害,我和大哥再也無法隱忍。」

  「所以,就拿三條人命逼迫我?」宇文恭俊面上浮現一絲惱怒。

  「大哥說,不這麼做,大人是不會有所動作的,而事實上傅祥為富不仁,勾結船廠,魚肉百姓,後因礦山遭總督侵佔、血本無歸,才求助於大哥,甚至說他手上有我相公當初蒐集的帳冊,想借此得大哥相助,大哥才會利用他,可最後還是沒找到帳冊。

  「至於李三才,就是他殺了我相公的,我殺了他也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鄭明海也常利用職責強征百姓進船廠當技工做苦役,殺了他……是要確認大人是否有心查案。」

  「胡鬧!這些事難道就不能明著跟我說,非得要濫用私刑?如此,你們和我七叔到底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我殺的都是可惡之人,可是漕運總督卻無視黎民百姓,重稅加身,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說到底是大人不好!公孫明明已經回京,你卻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模樣,大哥明明告訴你漕運大有問題,你依舊充耳不聞……如果你從去年就介入,我相公就不會死,咱們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應昭華放聲嘶吼,像是要喊出她拚命壓抑的悲傷。

  她明知道死因,卻要配合眾人說是捲入街頭鬧事……她的相公是被人所殺,她的相公是為了揭發貪污,保護百姓而死的!

  宇文恭繃緊了下顎,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只因她說的都是真的,公孫不在,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他為什麼要理睬別人死活?他的公孫魂魄不知流向何處,他光是尋找,光是等待就耗盡心力,哪有多餘的心思理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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