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一生願意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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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我沒事,你不用陪我。」她從未如此失態過,竟在人前哭得像個孩子,可是是在他面前,所以算了丟臉就丟臉吧。

  「我不是陪你,是讓你陪我。」

  迎春輕扯了下唇,又問:「你用膳了嗎?」就怕他只顧著照顧她,忘了照顧自己。

  「我讓人備膳。」

  宇文恭差人備膳,不一會就有人端來幾樣簡單的飯菜。「今日整個龍門水師傾巢而出,怡巧漕糧就在這兒,就讓他們煮了大鍋的雜炊,簡單吃得飽就好。」

  「你居然將龍門水師都調到業縣?」那可是有兩萬人的駐衛所呢。

  「我說要調千人,天曉得他們都跑來了。」宇文恭將榻幾搬上床,兩人就著兩邊吃飯。

  「老康那傢伙還聰明得很,知道兵分二路,一半走水路,一半走陸路,結果還是用炮船直接撞過來,損壞了幾艘漕船,導致裡頭的糧大半都浸水了,你說,我該要怎麼罰他們?」

  迎春恍然大悟,原來她聽到的轟隆巨響是水師搞出來的,她還以為是漕衛私藏炸藥。

  「你和他們的感情那麼好,你能罰多重?」

  「等漕糧的事搞定之後再論賞罰。」罰是定要罰,否則不長腦袋。

  迎春嘻笑沒回應,低頭吃著雜炊,卻見小碟子裡擱了顆水煮蛋。

  「這是你要吃的?」他知道她向來不吃白蛋。

  「讓你敷眼。」

  「喔……」難怪她老覺得眼睛張不太開,「謝了。」

  「不用客氣。」宇文恭噙著笑,見她氣色好些,心裡才跟著踏實。

  將一碗雜炊吃了大半碗後,她將往前一推,表示她不吃了,才問:「應容要將昭華移棺回卞下城了嗎?」

  「嗯,明日就會運回。」

  「跟應容說,將她和王情葬在一塊。」她認為應容肯定不願意讓昭華葬在王家的墓裡,雖說她對王恪沒什麼好印象,但昭華對王情情意極深,衝著這一點,就該替昭華完成這個心願。

  「我再跟他說。」

  「明日我想上街買一支金步搖送給昭華。」

  「釵?」

  「嗯,當初說好的,她出閣我送金步搖,我出閣她送釵,可是她出閣時,我不好送她金步搖,所以贈她一對御賜的青瓷瓶。」

  「你的傷還沒好,我去幫你買吧。」

  迎春搖了搖頭,「我要親自挑一支適合她的。」

  「你待她那麼好,我快吃味了。」宇文恭帶著幾分認真打趣。

  「如果我真是個男人,定會娶她為妻。」天底下那般善解人意的姑娘家可不多,她是真心認為娶妻當娶昭華這樣的姑娘。

  「我呢?」

  「如果我是個男人,你還肯要?」她問。

  「為何不要?」宇文恭想也沒想地道,卻見她略微嫌棄地往後退了些,「你這是在做什麼?」聽不出他的話意是指無論她是男是女,他都非愛不可的深情嗎?

  迎春微瞇起眼,其實她從以前就覺得他和嵇韜走得非常近,甚至嵇韜非常喜歡對他上下其手,而他從不抗拒,如今想想,也許他根本就喜歡……

  「等等,你在想什麼?」宇文恭急問著。雖說他不見得能將她的想法猜個十成十,但猜個大概還是足夠的。

  「你去忙吧,我要睡了」她背過身躺下,懶得再與他爭論。

  宇文恭見她恢復了點生氣,心想沒必要逼得太緊,只要依她的步調慢慢調適,別一再責怪自己就好。

  將榻幾和晚膳收抬好,宇文恭在床邊坐下,確定聽見她入睡的勻長呼吸才起身,吩咐守在外斗的水師士兵用心巡視,才朝常盈倉最後方的一列房舍而去。

  屋裡,王恪被捆綁著丟在一旁,嵇韜則和龍門水師的池參將閒聊著昨兒個事發的細節,一見他來,稍稍作揖後,便將他請上位。

  「池濯,你怎麼在這兒?奉化沒跟你說,要你將那堆資料匯整好?」宇文恭懶懶問著。

  「將軍,我已經匯整得差不多了,橫豎就是上有張良計,下有過牆梯,上頭怎麼貪墨,下頭絞盡腦汁搶糧搶錢應付之外,還趁機貼補己用,這部分已是證據確鑿,將軍看過後用印就能送回京作為證供。」池濯雙手一攤,表示這麼點小事是不可能讓他忙太久的,畢竟水師的總帳是他負責的。

  宇文恭輕頷首,回頭斂笑瞅著鼻青臉腫的王恪,「王恪,招不招?」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

  「嵇韜,你怎能將他打成這樣?」宇文恭仔細看過王恪的眉眼後,極不認同地回看嵇韜。

  嵇韜搓起下巴,「我沒打呀,是他自己撞的。」

  「胡說,誰都看得出那是被揍的。」宇文恭起身走到王恪面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隨即往他胸口上一蹂,沉聲道:「最後一次問你,誰指使你的?」

  嵇韜見狀,無聲問著池濯——他這一招有比我好嗎?

  「比較不會留下痕跡,但一個不小心會出人命。」池濯好心解釋著。

  龍門水師的軍紀嚴謹,那是因為頂頭上司執法嚴明,底下的人誰敢造次?又不是不長眼,專門找死。

  宇文恭雙眼直盯著王恪,「當初王情為了舉發總督貪墨一事而遭人滅口,身為嫡兄的你膽小怕事,罔顧王情之死,如今一場暴動揭露出弓箭手的佈署,身為卞下船廠主事、掌管龍太衛的你還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腳下的力道慢慢加重,直到王恪忍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是總督……人不要再踩了……」

  「瞧,你早點說不就好了,何苦找罪受?」宇文恭這才收了腳。

  「卑職……卑職又能如何?總督權勢滔天,咱們難道還能反了天?」王恪淚如雨下,「我雖然沒能替王情平反,可至少我將王情搜集的帳冊交給了傅老闆……誰知道傅老闆卻被殺了……」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指揮使,除了聽令辦差還能如何?想找死才想反了天,就像王情一樣!

  宇文恭冷眼看他,缺角的細節串連了起來,可儘管如此,對他,宇文恭始終激不起一絲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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