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侍寢一生願意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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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有埋伏!」她喊道,同時朝宇文恭撲去。

  宇文恭將她摟進懷裡,一個反身避開疾飛而來的箭矢,豈料前方亦有埋伏,要閃避已不及,只能將懷裡的她推開,任由箭矢直朝他的鎖骨射入,教他哼了聲單膝跪下。

  迎春回頭一看,杏眼圓瞠,一個箭步回到他的身邊戒備著,「沒事吧?」

  「……沒事。」宇文恭吸了口氣,抬眼問:「七叔,你這是謀殺朝廷命官。」

  宇文散眸色冷漠地著他,「是你逼我的,我並不想這麼做。」

  「我逼你?」宇文恭不禁失笑。

  「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只要你不逾矩,我就不動你,然而你卻是趕盡殺絕的要置我於死地,還要我不掙扎?」

  他趕盡殺絕?!

  「七叔!你是宇文家的天之驕子,你從小錦衣玉食,就連仕途都是平步青雲,甚至坐在漕運總督這個位置上……你可知道我爹死前為何要將你拱上這個位置?」宇文恭怒不可遏地吼道。

  「因為我跟他說,我要這個位置。」

  「不是!那是因為我爹守著對祖父母的承諾,一心在仕途上提攜你,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一是要你遠離京城,離開朝中鬥爭;二是要你經手漕糧,懂得糧作得來不易,然而你卻公器私用,苛扣糧稅,抽取私稅……光是你的家產就夠你花用三輩子了,你為何還要壓搾百姓,從中牟利,你怎麼對得起祖父祖母,對得起我爹!」

  如果祖父母和爹瞧見他們將七叔寵成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他們在天之靈心能安嗎?是不是會後悔?

  「有誰會嫌銀兩少?我就喜歡看白花花的銀兩擱置滿堂,不成嗎?那些百姓死了又如何?天下百姓那麼多,死幾個算什麼?」

  宇文恭怔愣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是這麼想……究竟是他不曾看清楚他,還是他根本不曾識得他?!這種混蛋,這種視人命如螻蟻的混蛋,怎會是他宇文家的人!

  「事到如今,你就去死吧,只要你死了,這事就能壓下。」宇文散神色淡漠地看著他。

  「放心吧,往後祭祖由我主持就可以了。」

  就在他的手又微動了下的瞬間,迎春身形快如閃電,一把抽過衙役腰間的佩劍,縱身一躍來到宇文散面前,長劍毫不留情地朝他頸間劃下。

  幾乎同時,宇文散被人一腳踹開,避開殺機,而她也被緊緊地擁入一個懷抱。

  「來人!漕運總督謀殺朝廷命官,快拿下!」宇文恭粗聲吼道。

  四面八方傳來回應的聲響,迎春一抬眼,竟見嵇韜領著衛所兵從樓台上躍下,而原本佈署在上頭的弓箭手也早已被拿下。

  嵇韜……原來他早有準備!就說了,怎可能只帶著幾名衙役就直闖總督府邸!

  「我本來想,要是找不到那筆銀兩,激怒他殺我也是個法子……我以為也許他不會,可惜,我終究猜錯了……」宇文恭抱著她低喃著。

  迎春聽著,原本一肚子火,惱他竟沒將計劃全盤告知,可一想到他的無奈和他身上的傷,她只能忍著怒火,「像他這種傢伙根本就沒必要特地押回京,就當是混戰中誤殺就好,你又何必……」說到最後,已懶得在他傷口上撒鹽了。

  她抱著他,看著嵇韜一行人逮住了宇文散,府邸反抗者一律押下,又回頭看著漫天飛舞的火舌,磚牆逐漸圮坯倒塌。

  待火勢止息,在場所有人都瞧見了倒塌的屋舍裡,滿地的銀碴子。

  真如卓韻雅所言,宇文散利用飛蟻食銀藏銀。

  這滿地的銀碴子,像是溽夏的寒雪,終讓百姓逃離酷虐。

  第十五章 塵埃落定(1)

  將一行人逮捕後,宇文恭簡單包紮就留在現場盯著衛所兵收集銀碴子,秤過之後竟有兩千一百萬兩,數量之大,令人咋舌。

  差人將銀兩封存帶回府衙,宇文恭神情鬱鬱寡歡,就連在迎春面前也擠不出一絲笑意,教迎春在心裡將他暗罵一通。

  都什麼時候了,還替他那個混蛋七叔難過不成?

  「咦,你不回房?」宇文恭回了自己的房,意外見她跟過來。

  「大夫說,你可能半夜會發熱,我得看看你,省得你半夜病死無人知。」迎春沒好氣地。

  宇文恭扯了扯唇,笑得淡淡的。

  見他吭都不吭一聲,迎春火氣更盛,「宇文恭,你腦袋清醒一點,你為宇文家做的已經夠多了,他自己捅的簍子當然要自己善後,你這是大義滅親,天下人都會為你喝采,皇上也不可能因此株連你。」他是腦袋殘了才會為那種難過。

  「你呢?」他突問。

  「什麼意思?」

  「被家族捆綁住的人只有我嗎?」

  迎春抿唇不語,這是打算要跟她攤牌了嗎?

  「迎春,公孫家滅門,並非因為皇上發動政變所致,而是遭受池魚之殃,可一方面也是姑丈為了贖罪,當年要不是姑丈假造聖旨,皇上早就該登基了。」

  迎春別開眼。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宇文恭疲憊地笑了聲,「原來你都知道。」

  他以為她將公孫家滅門一案算在皇上身上,懷抱著復仇之心,所以不原與他坦承身份,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她並非毫無自覺在他面前早已破綻百出,但只要她不承認,他絕不會強迫她,只因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原,願意等到她解開心結。

  可是,她的心結似乎並非在此,所以……她純粹只是不願坦承?

  如果他現在追問,她會告訴他原因嗎?

  迎春垂眼不語,皇上政變奪位,在她醒來後,到處有人竊竊私語,她當然知道公孫家是如何滅門的,不管怎樣,她就是將這筆帳記在皇上頭上,懷著恨意想著早晚有一天要手刃他,哪怕與他同歸於盡都好。

  可現在,她已經改變主意了。

  經過那麼多事,她怎麼還能不珍惜?所以,她——

  「我問你,你要不要隨我回京?」他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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