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是哪兒呢?」她只能露出職業笑容——皮笑肉不笑。
任何人在已經準備好下班的同時又被臨時留下來「加班」,心情應該都會很「暗」吧!
「一起吃飯?」會議取消讓他多出許多時間,又不想工作,想放鬆一下,第一個想到的對象就是她。
雖然被拒絕過,但他還是想約她吃飯,不是無聊的自尊心作祟,而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奇妙,即使她從不像其它人對他特別巴結奉承或凡事畢恭畢敬,還敢叫他下車走路,但和她在一起感覺特別自然舒服,和一般嚴肅的男司機有天壤之別。
她是第一個讓他有想和「員工」私下吃飯衝動的人,只是在車上短暫又零碎的相處已經不能滿足他,他想多瞭解認識私下的她,不管是別人知道、不知道的,他通通都想知道。
「只有我們兩個嗎?」她寧願在外頭吹寒風也不陪他應酬。
「當然。」換成其它人,他可沒興趣。
他凝視著她,希望她至少表現出一咪咪的期待。
結果她的表情竟是平淡又冷靜。
「我以為你至少會有點愉悅。」
「和老闆吃飯怎麼會快樂?」她睞瞪他一眼,似乎忘了他就是老闆。
「一定要老闆老闆的這樣叫嗎?人都被叫老了。」
她理直氣壯地說:「不然咧?你是老闆沒錯啊!」
「可不可以不要再討論這個名詞?下班想怎麼叫隨你,就是不准喊那些上班用的名詞。」他想拉近兩人的距離。
「吃飯談公事會便秘。」她說得倒是直接。
「下班不談公事。」他沒那麼無聊。
「我可以拒絕嗎?」其實她心裡也不是真的那麼想拒絕,只是覺得單獨和他用餐有點尷尬。
第3章(2)
老爸不在家,她一個人也無聊,平常和他相處感覺還不錯,至少知道他其實是面惡心善的,從沒對她發過脾氣,最偉大的地方是有勇氣當白老鼠,容忍她超爛的駕駛技術,單憑這點,和人家吃個飯、交交心也是應該。
「最好不要,一個男人連續被拒絕兩次的後果不堪設想。」等發榜也沒這麼忐忑不安。
她差點仰頭大笑,幸好及時收口,不然他一定以為她得意忘形。
「那請問柴先生要到哪兒吃飯呢?」程芳蓁掛著氣死人的可惡笑容。
柴映東非常不滿意這樣的叫法,感覺比老闆更生疏,但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和她計較,等將來更「熟」一點的時候再糾正她。
「先走吧,再晚要塞車了。」他建議道。
為了爭取「時間」,也為了區分現在是下班後的私人時間,柴映東堅持由他開車,拗不過他的程芳蓁只好乖乖當乘客。
換個人開,車子優越的性能好像才真正的發揮出來,車子平穩又快速的到了飯店門口。
將車交給泊車服務生後,柴映東領著程芳蓁進去。
「這裡很高級耶,要去幾樓啊?應該都很貴吧?」來到這麼高級的地方用餐,讓程芳蓁有點意外。
印象中許多高級餐廳都集結在這棟大樓中,聽以前的主管說過只是請兩個客戶吃中飯,就花了一萬多元,可見這種地方沒花個幾千、幾萬的話走不出去。
「七樓,『Ibuki』。」
「那是什麼?」平常她很宅的,是標準的「網生族」——網絡生活族。
「日本料理。」
她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就是很貴的地方,不用先預約嗎?」
「公司有簽約,至少會預留一間包廂,只要沒有其它人去就沒問題。」
為了配合柴映東的飲食習慣,秘書很貼心的請福委和餐廳簽約,雖然公佈是公司的特約餐廳,但並沒有特別折扣,只有預留包廂的優惠,所以真正來消費的同仁沒幾個。
程芳蓁不以為然的吐吐舌。「其它人不會這麼想不開吧。」
柴映東刻意放緩腳步想和她並肩走,但她卻始終保持一步的距離走在他的右後方,堅守「部屬」的崗位。
因為柴映東俊帥挺拔的外表,讓他們所到之處皆引起旁人側目,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像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們,直勾勾的眼神毫不避諱地盯著他這尊完美的「行走雕像」。
她們看他的眼神充滿著慾望與企圖,但轉到程芳蓁身上時瞬間變成憤怒、嫉妒,讓她忍不住哈哈笑。
柴映東回頭看她。「在背後這樣笑很沒禮貌。」
「沒事。」她立刻斂起笑容,只是微揚的唇角仍掩不住笑意。
「都快得內傷了還沒事?!說吧!」他不喜歡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她輕咳兩聲後才道:「大家對你好像很有興趣,我這樣跟著你好像阻礙了她們。」她覺得自己像是走在刀陣中,需要步步為營。
「別管別人。」他表情僵硬地道。
這女人到底腦袋都裝什麼?明明大家露出的是嫉妒目光,她卻故意笑得這麼沒氣質,她的神經可以再大條點沒關係!
「很難耶!她們看起來真的對你很有興趣,你應該先繞場一周才對。」
他眸光一斂,僅淡淡的睞她一眼即讓她立刻噤聲,乖乖跟著他進包廂。
他們的包廂幽靜而寬敞,讓程芳蓁有種想在榻榻米上打滾的衝動,但是菜送上來時卻讓她愁苦著一張臉。
「怎麼了?不喜歡?」
「今晚要讓你破費了。」她盯著眼前只裝著一點點菜餚的盤子。
「無妨。」一頓飯花不了多少錢的。「但是,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她一筷子就將盤內的小菜挾光。「之前聽說日本女人流行小缽減肥法,今天領教到了。」
「嗯?」他揚高右眉。
「就是什麼東西都是一點點一點點,等於一口的份量。」看他還是不理解,她將還未使用的碗倒翻過來,點點碗底的小凹槽。
「就像用碗屁股吃飯啦!」
聽懂她的意思後,他仰頭開懷大笑。
「以這樣的份量,今晚肯定是要讓你大破費了。」她已經習慣坊間流行的吃到飽,一時無法適應這種重質不重量的高級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