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四季豆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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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也好,這樣比較不尷尬。

  她偷笑,而且突然興奮起來,活絡的感覺非常類似小孩子闖進玩具反斗城,發現自己擁有絕對的自由,可以盡性玩耍裡面的每一項珍品。

  粉紅色的舌尖試探性地舔了他的唇。

  袁克殊沒反應,身旁的空氣卻明顯地繃緊了。

  她咯咯地低笑出聲。以往總是他佔領著優勢地位,難得輪到她稱王,滿有意思的!

  第二次的嘗試就大膽許多。她運用前幾回師學於他的經驗,輕輕貼近他,挑逗的舌尖送進他唇內。

  腰間驀然收攏的鐵臂幾乎摧斷她的呼吸,但兩人都無暇顧及了。

  輾轉相接的唇與唇、舌與舌、心與心,串聯成同一條線路,火熱貫穿身體和靈魂的接合點。

  她一直明白與他體膚親暱的感覺很「好」,只是從不曉得能「好」到這樣的境界--相異的兩副身軀溝通為一個完完全全的整體。她彷彿可以透過他感應世界,亦能讓他透過自己收納訊息。

  終而,他們已分不出從屬與主動的關係。兩人都想牽動對方,也同時接受彼此的引導……

  她恍惚地鬆脫,呆愣地望進他眼底深處。濕濡的嵐氣蒙隴了他的鷹眼,柔雅他冷利的心魂。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繞珍茫然無措。

  「我--我吻完了,謝謝。」她想躲開!

  袁克殊迅即扣住她的纖軀,這回,代表著百分之百的淪陷。

  「我說過,妳沒有另一次逃跑的機會。」他的語音酣似沉啞的魔咒,推卻人世紅塵的種種矜持。

  繞珍只能埋進他的胸壑,藉以掩飾自己面紅心怦的反應。

  其實,她並不想逃開……

  第九章

  十點整。

  繞珍窘急匆亂地吊在他膀子上,橫行在巴黎「歐利國際機場」的離境大廳。

  袁克殊高碩矯健的大塊頭或許足以和其它八呎歐陸人媲美,她可就不一樣了。無論平時多麼酷愛運動,教她被一「叢」大漢夾在臂彎裡、踮腳擠過千百名洋鬼子,這種責罰當然名列中國十大嚴刑的榜首。

  「你可不可以放慢速度?」她的氣血脈絡幾乎逆行。

  不是她愛嘮叨,黑桃哥哥實在缺乏調香弄粉的浪漫。

  昨夜,他們的關係--雖然這個用語含著點兒曖昧,她也想不出更貼切的名詞--產生深入體膚的牽扯,今晨他理當以最最知情識趣的方式疼憐她才對。

  偏偏他不!

  兩人在飛煙濛濛的朝陽中晏起,袁克殊瞥了下腕表,九點三十,徒然暴彈成墨西哥跳豆。

  「我們快錯過班機了!」

  兩分鐘之內,她當機的認知系統依然茫然,微睜著惺忪的睡眼就被扔進奧迪前座,直達機場。

  好個溫柔、纏綿、輕憐、蜜愛的初夜之晨!

  「我們只剩下三十分鐘處理劃位和通關的手續。」即使緊迫的行程表逼得人跳腳,他的步伐依然踩踏著沉穩的節奏。

  「分秒綽綽有餘,幹嘛像趕屍似的?」她嘀咕抱怨。

  濕熱的唇息突然滑下她的耳畔。

  「妳心裡明白我們起程延誤的原因。」曖昧的話氣輕薄到了極處。「我清晨七點夢醒的時候,是誰又把我鬧回床上去的?」

  圓頭顱響開轟隆隆的爆裂聲,繞珍澄麥色的容頰染上一層亮紅。

  「才怪。」她赧澀地經嚷。「明明是你主動要求什麼早安吻。」

  「對呀!我只要求一個早安吻,又沒索取其它的『售後服務』。」使壤的濃眉歪成撒旦邪魔的長劍。

  「你……!」

  算了,她的臉皮薄、道德高,萬萬敵不過黑桃兄的搬弄是非。

  「Keith!」詫喜的男性呼嚷穿越大廳的對角線。

  袁克殊旋往嗓音的起源方向。

  酒肉了近十載寒暑的老朋友看準了他的坐標,衝過來與老友唏哩嘩啦地抱成一團。

  「嘿!嘿!嘿!真的是你!」來人興奮得不得了,笑話操著濃濃牛津腔。「我打老遠瞄見你的背影,還在猜想會不會認錯人呢!沒想到你這老小子無孔不入。」

  兩記痛快的重拳敲上他的胸腔。繞珍趕緊閃開戰火圈,以免拳風的餘威波及無辜的池中魚。

  驚人!她咋舌。怎麼外國鬼子的興奮神經比正常人活躍十倍?她很懷疑袁克殊捱了那傢伙兩記紫砂掌,回台之後需不需要進國術館推拿。

  興奮過度的外國男人約莫八呎高矮,棕色長髮的最外層被日陽曬成金銅色,以橡皮筋綰成瀟灑的馬尾巴。與袁克殊不相上下,然而兩人的打扮品味可就差遠了。

  袁克殊外披著她昨天借穿的皮夾克,灰黑的PoLo長褲包裹住令紅粉佳人垂涎的長腿,整體造型透露出高雅、保守而沉穩的品味。

  而那外國佬,那外國佬……耶穌基督!他簡直就像一株活動聖誕樹!

  火鶴紅的牛仔襯衫,搭配鮮黃的條紋外套,深紫色腰帶繫住純白如雪的牛仔褲,彷彿嫌自己身上的色彩不夠豐盛似的,足下甚且踩住兩隻黑白對襯的亮光皮鞋。

  最最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紛亂鮮明的色調同時存在他身上,竟然搭配得萬分巧妙,絲毫不會使旁觀者覺得庸鄙俗麗,反而形成萬花筒一般的調和美感。

  無疑的,外國佬成功地顛覆了傳統的配色哲學。

  他肯定是個藝術家!繞珍當下做出判斷。

  「嘿!這位漂亮的東方小姐是誰?」聖誕樹終於意識到她的存在。

  「我的嫩豆苗。」袁克殊自然地脫口而出她的暱稱。「四季豆,見過我誤交好幾年的死黨--Phillypatric。」

  菲利……派屈克!她的記憶立時對這個名詞產生效應。

  之所以會對他產生印象,是因為上回她偷翻袁克殊的皮夾時,摸見一張設計相當新穎的名片,材質為薄鋁片,金銀色底調,表面鏤空刻著「PhillyPatric」,以及他所屬的公司和職稱。她貪愛新鮮,還特意將金屬卡片翻看了幾次。

  第二項吸引她留心的要素則是,眾多名片當中,只有菲利與袁克殊隸屬於同一間英國玩具製造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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