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小鹿吾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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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回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皇子府。

  衛一不明他們家殿下怎麼會提到這個。

  殿下莫非……思春了?

  那些個兵丁們不是一天到晚聒噪著什麼當兵兩三年,母豬賽貂蟬,殿下在北漠待了一年,身邊也沒個知心人,這會兒是想去青樓鬆快鬆快嗎?

  衛一拚命搖掉腦子裡的浮想聯翩,殿下進宮去,陛下不是該論功行賞?莫非賞賜令人不滿意?

  「殿下可是要回府了?」衛一吶吶擠出一句話來。

  「去明府。」官扶邕只撂下這三個字。

  第十七章 聖旨賜婚進宮謝恩(1)

  京城地道的小吃最得鹿兒的心,更好的一點是這些攤子沒有時間性,從早開到黃昏的小店多得是。

  她也嘗嘗敞開肚子吃,今天是李婆子湯餃,明天是老糟頭牛肉麵,街頭巷尾的小店,有的甚至連個店面也沒有,就一個小攤,比比皆是。

  她今兒個到了老薑的蔥包燴攤子就走不動了。

  攤子前站著不少人,裡頭就兩張桌子,老倆口子都白髮皤皤,佝僂著腰,卻沒有人嫌他們動作遲緩,有的拿了就邊走邊吃,有的站著吃,她也不急,坐了一張桌。

  沒想到人多,兩公婆的飯菜卻來得極快。

  香脆的油條裹著麵餅,大的得用兩隻手拿,雞蛋、搾菜、素燒鵝,淋著甜甜辣辣的醬料,一碗酸辣湯,一碗倒扣也不會掉的合碗酪,鹿兒吃得很是暢快。

  不知道是酸辣湯的緣故,抑或是四周人太多,擁擠又喧嘩,鹿兒吃得一頭的汗,吃一口,擦汗,擦過汗,再吃一口,一下子就油光滿面。

  「姑娘,不介意並桌嗎?」聲音隨著高大的人影接近,有人坐了下來。

  「你坐。」就兩張桌子,應該看她和小綠都是女子的關係,卻沒人敢過來要求並桌,終於來了一個膽大的。

  不過,衛二和阿磊不是在外頭看著?能讓衛二放進來的人……

  鹿兒一眼瞥過去,鼻尖上的細汗滴落。「你不是應該在那裡?」一手遙指皇宮方向。

  她這不是思忖著這會兒皇帝應該為了慶祝奉臨軍得勝,大宴群臣和將士的?他這掛帥的大將軍不在皇宮裡吃香喝辣的卻換了身常服外出溜躂,這是有多想念京裡的風光和吃食啊?

  「我去明府尋你,你不在府中,明大人說你如今手上有間鋪子,幾乎把時間都耗在那裡了,所以我尋了過來,碰巧看見在外頭的衛二。」官扶邕說得非常自然。

  原來衛二已經變成了她的招牌,看見他就能找到她。

  「你去北漠沒帶上他,他擺了很久的臭臉,你呀,往後有什麼『好處』,別再落下他了。」她揮手又要了一份蔥包燴和酸辣湯。

  心裡卻描繪著他黑了瘦了的臉龐,黑了,也不難看,瘦些,往後補回來就是了,輪廓不若以前俊美,卻變得更有男人味,讓人移不開眼。

  「我記下了。」眼前的鹿兒不同於在酒樓時的打扮,雖然仍是那身衣服,頭上的玫瑰簪卻換成了一根白玉簪。

  鹿兒把叫來的那份蔥包燴淋上醬汁,遞給官扶邕,「嘗嘗。」

  她沒有問他在宮裡頭有沒有吃飽,也沒問他要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就把熱騰騰的蔥包燴往他手裡放。

  他還真是餓了。

  「我送的簪子呢?怎麼不戴了?」

  鹿兒微微的回想了下,「那個太沉了,壓頭,」用手指比著拇指大的模樣,「上面的珍珠隨便都這麼大顆,戴出門,我的頸子可受不住。」

  那樣的東西只能拿來當門面,當她需要用上門面來唬人的利器,譬如,刻意想讓某人高興的時候。

  「那我下回送你小一點的。」

  「好。」別人送的東西當然好,多多益善。

  她用她那吃得油汪汪的小嘴說看這些話的時候,官扶邕衝動的想去嘗嘗她唇上的味道,只是他很快挪開眼睛,抑住心底那股強烈的慾望。

  走出巷弄的攤子,冬日的天空入目澄藍高遠,寬闊的街道上販夫走卒,行人來來往往,路邊的大樹雖然葉子都掉光了,卻伸長了枝椏,商舖前的馬車來來去去,聲音吵雜卻非常的生活化。

  和她這並肩走在街道上,也是他從未想過的事。

  宮扶邕覺得從宮中出來的飄蕩浮躁甚至狠戾的心都得到了洗滌。

  「北漠打仗每天都很緊急嗎?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卻連一封也沒回過我。」她這是在抱怨嗎?是的,她想知道為什麼。

  「我給你寫信那段時間都在兼程趕路的路上,可到了目的地,軍 隊紮營,除非情報傳遞,私人的信件是不被允許的。」但是她寫的每封信他都再三的看過,睡前、想她的時候都還會從匣子裡翻出來看。

  她不知道因為她那些信裡的日常帶給他多少希望,他得讓自己平安的回倒京城,回到她身邊。

  他做到了。

  「唔,我知道了,你立了大功,皇上不會沒表示吧?」一再的收不到他的回信,她也不解難過,但是那些情緒因為他回來了,已經不再那麼擾人,現在得到他的解釋,鹿兒完全不在意了。

  他好好的回來,就這樣坐著和她談笑,比什麼都要好。

  「我請皇上賜婚,我來尋你,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他還要向她求婚。

  他肅著一張臉告訴她請皇上賜婚,呃,她年紀真的不大啊,有必要這麼急嗎?

  「我心悅你,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喂喂喂大爺,這可是在人來人往的達街上,以上的話算是求婚吧,這適合嗎?

  「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鹿兒淚奔。

  官扶邕的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可是鹿兒看得出來他在緊張,他耳尖是紅的,挺直的鼻尖冒著細汗,聲音繃得像一撩就會斷的弦。

  可他還是帶著自己對她笑,冬日下的他自信高大,笑容燦爛真切,眼裡所含的熾烈感情,把她整個人都吸進了他的眼的。

  宮扶邕看她白玉蘭花瓣一樣潔白柔嫩的面孔上垂著兩排長而濃密的睫毛,就如同暗夜幽幽綻放香氣的花蕊,讓人忍不住想摘下來,或輕掏下她的幽雅芬芳,再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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