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被小看了的官大爺磨牙,「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我。」
鹿兒確定了官扶邕臉上的堅決,一手試了水溫,,覺得可以,慢慢的對他說,「真痛就喊出來,不會有人笑你的。」
官扶邕才要點頭,她卻已經開始沖洗,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微妙。
「這是怎麼受的傷?」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鹿兒很好心的問,至於官扶邕給她什麼答案她還真沒專心在聽。
她不是什麼專業的醫護人員,只能一再的用大量的清水替他沖洗,只是猙獰的傷口沾滿灰塵和細碎的石粒,很不好清理,也要很小心,一再的小心翼翼,一再的試圖安撫官扶邕,很快她的頭就佈滿細密的汗珠,直到小綠換了十幾盆的水她才住手。
她看到官扶邕的臉色只能用慘白來形容,但是也由衷佩服,尋常人大概早就昏過去了,他卻堅持到底。
這樣的人有著非常強大的心性,如果想做什麼,成功的機率是很高的。
這期間,衛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只要這小姑娘有什麼對主子不利的行為,他的刀立刻就會送進她腰眼,取她的性命。
這時見鹿兒的眼光在藥品上巡梭,他拽出一個細長的白瓷瓶子。「鹿兒姑娘,這是宮……最上等的金創藥。」
「怎麼不早拿出來?」她還在想要用那種藥效果比較好,可以讓官扶邕撐到縣城去看大夫。
我這不是拿了嗎?衛二在心裡暗暗腹誹。
宮扶邕看著出身不一般,從他護衛手裡拿出來的金劍藥肯定更不一般,好的藥就是要用在最急迫的時候,鹿兒也不客氣,打開白瓷瓶的蓋子,把大半瓶的藥粉都灑了下去,看得衛二心裡直抽抽。
姑娘,那可是得自宮裡極其珍貴稀少的金創藥,不是坊間幾兩一瓶的普通貨色,只要一些些就能止血的啊……
第七章 撿柴撿到貴公子(2)
鹿兒最後替官扶邕的腿包紮完畢,還綁了個小蝴蝶結,看著閉目養神的官扶邕,她真心建議,「我也只暫時這樣處理,這位大哥,你還是要去縣城請個大夫比較穩妥。」
「衛,小人姓衛,姑娘喊我衛二就是。」
「衛大哥。」
「我家爺需要休息,我想先暫借姑娘的小院歇息半晌,然後再做打算。」
這是不打算離開嗎?也沒什麼不行的,與人方便嘛,再說,要不是這位官公子,她也沒辦法一口氣就賺到六萬兩銀子,他就算真的要在這裡住上幾天,看在那些銀子的分上,還真沒什麼不可以的。
「我這裡簡陋,也沒有人手侍候兩位……」
「這就不勞兩位姑娘了,我方纔已經放出消息,我們的人很快會趕到。」他剛已經放出信號,只要人手一到,一切就都不成問題。
「衛二。」官扶邕忽然低喊。
沒人注意到他那被剪開褲管的腿涼颼颼的嗎?方才是事急從權,現在包紮也包紮妥當了,就撂下他不管了,有沒有哪個人想過他的感受?
「爺。」衛二撇下鹿兒,「小的已經通知我們的人,他們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爺想喝水還是歇息?要是想歇著,我請鹿兒姑娘給您騰地方。」
「找件褲子來。」官扶邕閉著眼睛,死也不肯往鹿兒所在的地方看上一眼,他沒有劈頭蓋臉的把衛二罵上一頓,他都覺得自己的風度會不會太好了。
褲子?衛二終於遲鈍的發現他們家爺還光著一隻白花花的大腿見人,嚇,這已經不是失職,回去就算被衛一給削了他都沒有話說。
剛剛顧著和衛二說話,鹿兒還真沒想到這一樁,幸好小綠反應迅速,她已經將前日剛買的一條薄被遞了過來,垂著頭,好像地板上有花似的,「這是全新的被子,可以給公子用。」
鹿兒默默遞給了衛二,然後和小綠有志一同的避了開去。
官扶邕看著她避出去的身影,方纔那股拔他靴子、剪他褲管的大無畏精神哪去了?現在不過替他蓋床被就要避開,他覺得現在除了傷口作痛,心頭也不舒服了起來。
鹿兒再見到官扶邕時他已經換好褲子,褲子的顏色有些眼熟,不過換成衛二不願出來見人了。
她很快想通其中的玄機,卻不動聲色。
「這回多謝鹿兒姑娘幫忙。」因為失血,官扶邕的臉色看著七分蒼白,也憔悴了幾分,但是,在短暫的休息過後,除了不方便走動,看起來已跟沒事人一樣了。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會受傷?」她到底有沒有半點好奇心,是人起碼都會問一下吧?
「您說。」她坦然自若,親自給他倒了茶。
她家現在喝得起茶葉了,很普通的茶,也許他這樣的人家看不上,不過對鹿兒來說她不容易。
茶葉嘛,用來解渴的,能喝,喝得習慣就好。
官扶邕端起粗瓷的茶碗,慢慢喝了一口,沒說什麼就放下。
「我的人在山上發現一條礦脈,我帶人上山勘查,沒想到新手礦工挖到了脆弱的礦層,引發一連串的塌陷,我的身份有些敏感,只能避開人群撤走。」他也沒想過要避著鹿兒,如實說道。
「人沒事最重要,礦只要再挖就有了。」鹿兒知道挖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一個礦坑要是塌下來會埋掉多少人命可是沒數的。
「你真這樣覺得?」她不知道歷代所有的礦石鹽鐵都是官家的東西,私人是絕不允許挖采的,一旦發現,只有死路一條,她,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樣也好,一個村姑他又想她能明白他什麼,是他多慮了。
雖然替自己找到理由,但是他心裡有股自己也說不出來、才剛萌生的小苗,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礦脈再重要有人重要嗎?人一旦沒了,礦脈又有什麼用?」鹿兒不知道他挖礦有什麼深遠的理想還是志向,對她來說重活一世就要賺很多的銀子,好好過她上輩子沒過過的生活,想吃就能吃,想玩就能到處玩,不想幹活的候不用為了一文錢逼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