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史玄笑著說。
「史公子有何事?」徐嬌兒知道史玄平時很少出門,也很少主動找她,既然找她了,必然是有事。
「有一個不情之請。」史玄無奈地一笑,「今天我買了一隻雞,已經處理過了,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做。」
徐嬌兒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雖然李大牛的話令她很生氣,事實上,她可沒有拿史
玄的好處,既然如此,清者自清,她幹嘛在乎。
「好,沒有問題。」徐嬌兒用力地點頭,「雞在哪裡?」
「在家中,我這就去拿過來。」
「行。」徐嬌兒更加滿意了,他還算知道分寸,先來問了再請她幫忙。
徐橋兒先回屋子將今天賣了野雞得的銀子放好才又走出了屋子,她動作利落地開始燒水。門口響起史玄的聲音,她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進來。」
史玄拿著木盆進來,看到她的架勢,「有勞姑娘了。」
「不會、不會。」徐嬌兒接過他手中的木盆,看他放了血,也扯掉了雞毛,看來史玄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不會做事,她不由好奇地問:「史公子平日都是自己做飯吃的?」她實在想不到他做菜的模樣。
史玄平靜地說:「會是會些,只是不精,特別是這些禽類,我都不知道如何處理。」「怪不得你看著那麼瘦,原來都是吃素的。」徐嬌兒輕笑。
史玄挑了一下眉,瘦嗎,「我之前生過一場病。」
徐嬌兒點點頭,「難怪,那史公子確實要補一補。」她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將雞放在了鍋裡燉著,又放了不少添味的東西。
史玄看著眼睛都花了,「不是只有做魚才放蔥、姜的嗎?」
「蔥、姜可是好東西,蔥可以入味,姜可以驅寒。這木耳一起燉,是免得吃肉吃膩,不過啊,農村人可不會吃膩肉,有肉吃就阿彌陀佛了。」徐嬌兒溫聲解釋道。
史玄頷首,「姑娘燉的肉極好吃,我並沒有吃膩。」
這恭維讓徐嬌兒心情大好,於是笑說:「既然公子來了這地方,那公子便入鄉隨俗地吃一吃野菜。」
史玄倒不介懷,大方地道謝,「如此,有勞了。」
徐嬌兒去後院摘了些新鮮的野菜,洗乾淨之後切成條,再放水裡焯一下,立刻撈起,放了醬醋、麻油,「公子可吃辣?」
史玄眼睛一亮,「喜歡,許久未吃。」
「正好,前段時間有辣椒,我做了辣椒油,放一點辣椒油,味道更鮮美。」徐嬌兒說完,一盤賣相一般,但味道極香的野菜出爐了。
她洗乾淨史玄帶來的木盆,將野菜放進去,「公子先回去等著吧,等我做好了雞湯便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便在這裡等著吧。」史玄搖搖頭,「你走來走去太勞累了。」
徐嬌兒也不拒絕,「好,那你自個找一個地方坐,我先……」
「哎喲,殺千刀的,看看我的好侄女,自個在家吃香喝辣,也不管你大伯一家死活。」一個穿著紅衣的婦女站在門口,兩手插在腰上。
徐嬌兒猛地提高嗓音,「我管大伯?我是何德何能能管你們一家子,你們一家四口有手有腳,更有從我那裡訛去的真金白銀,還能餓死嗎。現在逼上門來是什麼意思,你們真不要臉,咱們就去村長那裡說道說道!」徐嬌兒知道村長雖愛財但也講道理,她不怕。
「誰……誰訛你、你的錢了……」
「夫,作賊心虛,有本事你別說話結巴。」徐嬌兒冷冷地打斷大伯娘的話。
「徐嬌兒,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徐堂姊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凶狠地說。
徐嬌兒無所謂地一笑,喊了一聲:「大黃。」
「嗷嗚!」大黃立刻跳了出來,對著來的兩個女人齜牙咧嘴,嚇得她們瑟瑟發抖,不斷地後退,最後只好落荒而逃。
三個女人一台戲,徐嬌兒大獲全勝地轉過身,正好對上了史玄淡定的眼神,臉上一陣燥熱,她輕咳了一聲,「你自便。」說著,她轉身回廚房。一邊在心裡嘀咕,這兩個女人到她家裡到底要幹什麼?囉哩囉嗦地說了一大堆下馬威的話,也沒有一個重點,真是受不了。在看不到徐嬌兒的身影之後,史玄輕輕地笑了,「吵起架來,她倒像是一個女子。」過了好一會,史玄的雞湯也燉好了,他硬是分了一些給徐嬌兒,才端著雞湯和野菜走人。徐嬌兒忽然發規,她這個鄰居很上道啊。
第3章(2)
自那以後,史玄成了徐嬌兒門前的常客,經常請徐嬌兒幫他做一些菜,徐嬌兒要是有空便幫忙,若是進山了,便沒有辦法。
這一天,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場雨,冷得到山上打獵的徐嬌兒渾身發抖,偏偏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只好跟大黃站在大樹下,可憐兮兮地等到雨變小了才走回去。
一人一狗在煙雨濛濛的樹林中往回走,幸好徐嬌兒從小在山裡長大,否則還真的會迷路,她一邊走一邊檢查她做的陷阱,當然沒有那麼好運,能抓到才怪,卻見到陷阱裡有影子。
「史公子,你坐在這裡玩嗎?」
「徐姑娘,你覺得我坐在這裡是玩嗎?」史玄抬頭,看著上方的她,臉上的笑反而輕鬆了。
「只能說史公子的運氣很好。」她居然捕捉到了史玄,這倒是稀奇。徐嬌兒站在土坑的上方,望著裡面髒兮兮,但仍然精神奕奕的史玄,「你可以動嗎?」
「如果可以動的話,我應該不會在這裡。」史玄抿著笑說。
「哦。」她低低地應了一聲,眼睛也看到了他的腳傷。這個土坑是她挖的所有坑裡最大的陷阱了,能容下兩個大男人,而且她怕獵物掉進去會爬出去,她還特意去打鐵鋪讓師傅鍛造了一個夾子。此刻史玄的腳正被夾子夾著,看起來非常的不好。她歎了一口氣,「倒是我不好。」
「是徐姑娘挖的陷阱。」史玄的語氣十分肯定,因為這樣的天氣還出門,又恰恰地走到這個陷阱旁邊的除了始作俑者,還真的想不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