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了別人,大概也就是由內侍入宮,檢查一下身子之後便編入後宮名冊,如果皇上喜歡就加一個封號,這樣就算完成納妃了,哪裡像陸小魚一樣,不僅皇帝親迎,為她辦了典禮,連帶幾位皇室要員,文武百宮甚至是其它後宮佳麗都來參與了。
不消說,蘭書寒必然在受邀之列,但見他臉上的寒霜及渾身的凜烈之氣,就知道他有多麼「願意」來參加這個儀式。
陸子龍也喬裝混了進來,想看看自己女兒完成終身大事,倒是陸樽不見蹤影,反正這傢伙一在宮裡就趕著去討好自己的女人,缺席這種場合也不奇怪。
屆時陸小魚出現,場面還能不能維持平和,幾個明白人都知道關鍵在蘭書寒身上,所以蘭書寒身旁也放著重兵把守,美其名是維持皇宮秩序,事實上是怕蘭書寒失控鬧事。
比較機靈的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個陸小魚與蘭書寒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而蘭書殷搶了蘭書寒的皇位還不夠,現在連心上人都要搶,難怪對方發火了。
不過歷史是由成功的人撰寫的,蘭書殷如今是皇帝,就算他做得再過分,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看著。
第十一章 設局整治蘭書寒(2)
迎妃的儀式就在一種詭譎的氣氛之中開始了,陸小魚穿著一襲紅衣,頭上蓋著蓋頭,裝扮十分簡單的由宮女陪伴進了宮殿,而當她進門那一剎那,蘭書寒就握緊了拳頭。
他不相信!不相信曾與他共患難的她,會在最後關頭棄他而去!
蘭書殷卻是很沒良心地笑得開心,坐在龍椅上等著陸小魚走近行禮。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相當靠近陸小魚的妃子突然從觀禮行列衝了出來,擋在陸小魚前面,接著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陸小魚的前胸。
「啊!」陸小魚悶哼一聲後緩緩倒下。
在旁目睹這一切的蘭書寒目眢盡裂,覺得他的天地都要崩潰了。
「該死,你想做什麼?」蘭書殷反而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人,急忙讓護衛將那名妃子拿下。
蘭書寒已顧不得旁人眼光,一臉難以置信地朝陸小魚快步走去,看著那把刀就這麼插在她的胸前,汨汨地流著鮮血。
「快叫太醫!叫太醫谷凝香來!」他撕心裂肺地大吼,恨不得這刀是插在自己身上。
原本老成持重的陸子龍也慌了,他飛快地掏著身上所有的金創藥還有止血藥,但顫抖的手連藥瓶都拿不好,灑了一地。
「哈哈哈,你們不用救了,她死定了。」那名妃子長得十分清秀,一點也看不出竟會如此凶殘。
「皇上,要怪就要你如此薄情寡義,臣妾自皇上仍是八皇子開始就跟著皇上,可是等到皇上終於登上龍椅了,臣妾卻只被封了個才人,而這個來路不明的陸小魚卻成為高了臣妾好幾階的妃……臣妾不服,不服!」
蘭書殷皺著眉。「所以你要殺小魚?」
「沒錯!她該死——」那名妃子像是失去了理智,即使被制住,仍然激烈地表達出自己的恨意。
蘭書寒完全不理會身旁的一切,只是緊張又害怕地看著懷裡陸小魚的氣息漸漸微弱,卻無計可施,「小魚,小魚你醒醒,你不能睡,不能睡啊……」
陸子龍也失控的朝蘭書殷太罵,「該死的!你們皇宮不是有神醫、有許多仙丹妙藥嗎?還不快點拿出來救小魚!」
不過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陸小魚在蘭書寒懷中沒有了呼吸,猶如安詳睡去一般,再也沒了聲息。
這一幕震撼了在場所有人,好好一件喜事變成了憾事,皇上會如何震怒?蘭書寒又會如何報復?會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讓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金鷹王國又陷入混亂?
然而,眾人想像中的混亂都沒有發生,蘭書寒異常的冷靜,俊逸的臉龐甚至沒有任何表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種冷靜反倒讓人不寒而粟。
他低下了頭,像是與最親密的伴侶說話那般,對著陸小魚說道:「你不會真的死的,你還沒有成為我的妻子,怎麼會死呢?」說完,他抱起了她,轉身欲走。
蘭書殷絲毫不怕刺激了蘭書寒,居然攔在他面前。「她是我的妻子……」
「她永遠不會是你的妻子!」蘭書寒平靜地道,淡然的目光下閃動著寒意,「你沒有好好保護她,讓她遭受如此傷害,你還敢說她是你妻子?」
蘭書殷氣不過,出言反駁。「難道你就有好好保護她了嗎?她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你給了她什麼承諾?你連自己的皇位都保不住,又能給她什麼好生活?現在……現在她香消玉殞了你才要帶她走,那有什麼用?」
他的話無疑是最殘酷的指控,蘭書寒無言以對,也不想解釋,伊人已去,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他轉了另一個方向欲將人帶走,蘭書殷卻也往旁邊踏了一步,再次攔住他。
「滾開!」蘭書寒沉聲道,聲音中的洶湧情緒已經快忍不住了。
「憑什麼?」
不顧蘭書寒對陸小魚是何情感,今日她嫁入皇宮,就是他蘭書殷的人,蘭書寒憑什麼帶走她?
「憑我愛她,她也愛我,你不存在我們之間。」蘭書寒用一句話就定義了三個人的情感糾葛。
他向前一步,這一步的氣勢將蘭書殷逼退了一步。
蘭書寒冷著聲,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道:「她要承諾,我給她一輩子,無論她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在她身邊!她想要榮華富貴,我給她,想要權力利祿,我也能給!只是我知道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懷中的陸小魚身上,目光剎那間浮現濃到化不開的悲哀,幾乎讓人室息。
「她想要的,始終只有我,她想過的……是只有我和她的生活。」
蘭書寒自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忍著沒有對蘭書殷出手,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若是再逼他,連他自己都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