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墨瞧著兒子臉上的青紫,濃眉一挑,酷酷地道:「兒子,誰打的你?」
荊華璋沒吭聲,只憤憤不平地瞪了眼打過他的小孩。
「我們才沒有打他呢,是他自己摔的。」小孩子害怕了,開始撒謊。
荊華璋見狀,十分生氣。這些人怎麼可艾薩克謊?明明就是他們打的他,只是他不想告狀而已,他們怎麼可以亂說?
荊楚墨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一腳踩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那石頭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他鬆開腳,那石頭劈里啪啦地散開,竟被他踩成了碎末。
「誰要是再敢欺負我兒華璋,這石子就是他的下場。」荊楚墨淡淡地道。
那群小孩子瑟瑟發抖,叫喊了一聲,四散逃跑了。
荊華璋崇拜地望著爹爹,眼晴裡閃閃發亮,「爹爹,你好厲害啊:」
荊楚墨挑了一下眉頭,笑道:「那當然。不過華華,爹爹有件事要求你。」
荊華璋挺了挺胸脯,「爹爹儘管說。」
「你娘親與爹爹生出了誤會,卻總避著爹爹,所以爹爹想要你把你娘親從別院帶出來,爹爹與你娘親解釋清楚了,咱們一起回將軍府住,如何?」
「爹爹,此話當真?」荊華璋聽了,心裡十分快活。以前是爹爹沒回京,所以他只有娘,現在爹爹已經回來了,他也好想過上父母陪伴在身邊的好生活。
荊楚墨認真交代道:「記住,不能讓人跟著,只單獨帶你娘親出來。」
荊華璋挺起了小胸脯,雙手抱拳朝爹爹一拱,「華璋得令。」
「真是爹爹的好兒子。走,回家羅。」荊楚墨笑著將他抱起,舉到肩上坐好,馱著他出了宮,往別院而去。
別院裡,今日李韻凝來了興致,便吩咐雲芍準備食材,她要做菜雲芍歡喜無限,連忙下去準備。
於是,李韻凝做好一道西湖醋魚、一道碧螺蝦仁、一道西湖蓴菜湯。想了想,她準備再做一道黃燜羊肉。雲芍正在處理羊肉,她在旁邊看著,教雲芍怎麼處理。
荊華積一回到別院,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廚房,拉著他娘的手,又一陣風似的就往外跑。
李韻凝猝不及防地被兒子拉到了廚房外頭,眼看就要出了院門了,這才一把又將兒子拉了回來,「華華回來了,可餓了?娘親親手做了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走,咱們試試去。」
荊華璋氣喘吁吁地道:「先不吃了,娘親您跟我走。」
「去哪裡呀?急急忙忙的。」李韻凝牽著他,順著他走。
荊華璋道:「跟著我來就是了。」
「走慢點,別摔著。」李韻凝不知兒子要做什麼,但還是跟著他走了過去,因見他跑得急,還不住地輕聲囑咐道。
荊華璋抿著嘴,邁著小短腿快速地往後院走去。
母子兩人來到後院圍牆邊一棵梧桐樹邊停了下來,荊華璋揚起臉,衝著圍牆大叫道:「爹爹、爹爹!」
李韻凝被嚇了一跳,心想兒子這是想爹想到魔障了嗎?怎麼衝著一堵牆叫爹呢?她連忙拉住了兒子,「華華別亂喊,這裡哪有你爹?快快隨了娘親過去。今天啊,娘親還做了碧螺蝦仁、西湖蓴菜湯……」
「華華的爹就在這裡。」牆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含笑看著兩人。
李韻凝又被嚇了一跳,她定眼一看,扒著牆頭的那個竟是荊楚墨,李韻凝眉頭一皺,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拎著裙擺,轉身就要離開。
荊楚墨一著急,從牆頭飛身下來,落到她面前,「勻勻、勻勻,聽我說……」
李韻凝後退了半步,怒視著荊楚墨,而兩名帶侍衛也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鑽了出來,擋在她面前,齊齊對荊楚墨說道:「荊將軍請離府。」
「你們……不許你們無禮,他是我爹爹!」荊華璋急了,連忙叫道。
侍衛歉然地看著荊華璋道:「對不起公子,王爺有令,荊將軍不得進出別院一步。實在得罪了,荊將軍請原諒則個。」說著,便要拔刀相向。
荊華積急得踩腳,他跑到荊楚墨面前,怒氣沖沖地對侍衛道:「不許你們攔著我爹,他是我爹爹,我爹爹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說著,小小孩童又氣又委屈,氣得流出下眼淚。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十分為難。
李韻凝擔心他們誤傷了自己的寶貝兒子,連忙同荊華璋招手,「華華,快過來,跟為娘一起回去,娘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黃燜羊肉。」
荊華璋嘟著嘴道:「我不,我要爹爹陪我們一起吃。」
李韻凝抬眼看向荊楚墨,正巧荊楚墨在用限神示意兒子「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真理,小小年紀的荊華璋看懂了,便拚命地點頭,還緊緊地閉著嘴,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哭出聲音。
不料,這一幕落在李韻凝的哏裡,卻變成了荊楚墨正在利用兒子博取她的同情,於是淡淡地道:「既然華華不想吃娘親做的飯菜,那娘親就先回去了。」說罷,她轉身便往回走。
「啊?娘親等等啊。」荊華璋傻了眼,一疊聲地呼喚著。最後見娘親頭也不回地走了,小小的孩童有些惶恐不安,便拔腿去追。
荊楚墨也想追過去,可是……
「荊將軍請留步,大門在那邊。」那兩個侍衛阻攔他。
荊楚墨見妻兒的身影已經齊齊消失在了轉角處,不由得心中焦急,便伸手入懷,將一隻卷軸扔了過去。
兩侍衛還以為是暗器,嚇了一跳,搶到手一看,原來是道聖旨。
「看清楚,本將軍是奉旨追妻,爾等莫要再阻攔了。」荊楚墨冷冷地說道。
侍衛將信將疑,將聖旨打開一看,可不正是奉旨追妻?而且聖旨的左下角,還蓋著玉璽的印記。兩侍衛立即退後了一步。
荊楚墨拿回聖旨,朝著妻兒匆匆地追了過去。
那兩侍衛站在一旁商量,「荊將軍真有聖旨啊,人家是正明正大地奉旨追妻,那咱們還能攔著嗎?」
另一人說道:「算了、算了,王爺交代過咱們,恪盡職守之外也要相時而動。再說了,將軍與郡主夫妻倆偶爾鬧鬧吵吵,也不是什麼大事,床頭打架床尾和,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