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講到生孩子。
古人說含蓄是很含蓄,但說豪放也很豪放,青姨娘這樣謹小慎微的人,說起生孩子也是開放得很。
「奴婢知道姑娘想以後回到閔家後再招贅,可是願意讓女子招贅的男人,肯定是沒本事的,五小姐的父母捨不得女兒嫁出去,給她也招贅,千挑萬選選中一個好吃懶做的,整天偷妻子的首飾,男子但凡有一點骨氣,哪會入贅靠女人吃飯呢?」閔天雪想想,青姨娘說的也沒錯,能招的不是窮得揭不開鍋,就是一些幻想自己有日高中的窮書生,現代的女子都自立自強要AA了,何況古代男子,能靠自己肯定不想靠別人,靠別人就是因為沒辦法靠自己啊。
這種男人,自己會喜歡嗎?願意幫這種人生孩子嗎?還要互看一輩子。
「四爺可好了,年少有為,還是國家棟樑,可真是百里挑一的人選,姑娘脾氣變得這樣剛硬,丈夫如果是庸碌之人,日子也美滿不起來的,奴婢看,四爺跟姑娘是良配。」
「青姨娘真這樣覺得?」
「那是當然,四爺果敢,姑娘聰明,可是天造地設,姑娘病了四十天,四爺就照顧了四十天,這情意可真沒話說,姑娘趁著養傷時多撒撒嬌,討得四爺歡心,等身體好了,找個好日子圓房,正式成為蘇家的媳婦,至於蘇夫人的話,真不用管的,姑娘只要抓牢四爺的心,就什麼都不用怕。」
圓房?可他不行欽。
當初在批踢踢上看到那個說自己身體不好的原PO,問遇到對自己也有意思的女生卻不知道該怎麼辦,閔天雪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比較好,她覺得不管說可以追求女生,還是不能追求女生,都各有道理,但她現在有答案了,可以追!
性很重要,但不是一切,不然頂思族就不會崛起,對有的人來說心靈上能契合,生活也很快樂。
她剛仔細想了想,如果兩個男人,一個不能人道,但卻功績彪炳,萬人稱頌,對她溫柔照顧,讓她心生尊敬,一個除了性能力之外,庸碌無為,三餐靠她張羅,這兩人真要選一個,她選前者。
她記得看過一個戀愛理論,大概是這樣說的:男人對女人的愛情中要帶著憐愛,女人對男人的愛情中要帶著尊敬,這樣才能圓滿。
她覺得在她對蘇子卿的看法上,這個論點很符合。
唉,蘇子卿怎麼還不來?
自從發現管不住自己的少女心後,閔天雪也懶得管了,就讓它撲通撲通吧。
***
閔天雪的傷好得很快,醒來後沒幾天就已經活動自如,自己推開梅花紋窗後,發現冬天已經到了,之前因她醒來時發著燒,並不覺得冷,直到見到院中銀裝素裹,才有冬天的實感。
風起,一陣刺骨寒意,饒是雪景再美也不想欣賞了,連忙把窗子關起,跳著步子回到床上,台北出生的她只有去歐洲旅行時看過雪,但那冷也沒幾天,自己既然穿越到東瑞國,這裡冬天又是一雪三個月,還是要蓋有地龍的房間比較好,太冷了,炭盆根本不夠看,而且炭盆讓房間好幹,她會一直流鼻血。
正在想要在哪個房間改建,門呀的一聲開了,她轉過頭,見蘇子卿提著一個大紅漆盒繞過屏風,寶意連忙上前接過放在桌子上,替他脫掉大氅,斟上熱茶,然後退到旁邊去。
耶耶耶,他來了,開心。
閔天雪完全無法克制自己少女心的波動,感覺像初戀一樣,看到人就高興,等不到就失落,然後又覺得自己很好笑,又不是少女了還這樣,可沒辦法啊,她真無法控制。
而且明明病中憔悴,還想打扮給他看,後來是青姨娘說憔悴好,女子病中的蒼白會讓人我見猶憐,想想也有道理,前生她什麼都能自己打理好,趙國勝就覺得她一個人也沒事,到了這裡又完全不怕蘇夫人,他會不會覺得她太過剛硬,恰好趁這機會展現自己嬌柔的一面。
嘿,她不是不想裝,真喜歡上一個人,她是願意裝一裝的。
「今日可好些了?」
「嗯。」說句沒良心的,閔天雪很感謝那昏睡的四十天,把傷口幾乎養好了,不然真要痛死她,一劍穿過啊,武俠片要有人這樣被刺過,通常就要領便當了,她居然還活著。
活著真好。
死亡,一次就夠了,不要再來第二次。
「那是什麼?」她看著桌子上的大紅漆盒。
蘇子卿喝了一口茶,「你的誥命霞帔。」
「你去跟婆婆拿了?」
蘇子卿雲淡風輕的點點頭,「那本來就是賜給你的,怎麼能一直放在母親那裡。」
數月前,西夷大皇子解送回京,皇上大喜之下賜了蘇子卿為一品車騎將軍,妻子閔氏為一品誥命夫人,所有的東西都隨著聖旨一起進入蘇家,當時的閔氏還是原先那個怯懦的閔九娘,她什麼也不敢說,就眼睜睜看著婆婆代為保管她的一品霞帔。
然後閔天雪來了,她不屑,當然更無所謂,蘇夫人愛就給她吧,只不過隨著皇后的賞菊宴接近,她有點著急,禮儀嬤嬤說,入宮得穿上霞帔,不然視為失儀,會挨板子的,閔天雪知道自己該去蘇夫人那裡把霞帔拿回來,但又很不想讓蘇夫人有發作的機會,於是一直拖,一直拖,然後她就被刺傷,賞菊宴在她傷後舉辦,她自然是不用入宮,兩種意義的逃過一劫:不用求蘇夫人,不用跪皇后。
「九娘。」
閔天雪含笑看著他,「嗯?」
蘇子卿揮揮手,寶意退下,離開前把門關上。
「我知道你跟母親定下三年之約,不過我希望你考慮考慮,留在羽光院,我、我會好好對你的。」
蘇子卿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說這些話的時候漲紅了臉,看得出來是鼓起勇氣後的不好意思,這是閔天雪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內心覺得很可愛,又有種想調戲他的感覺,於是盯著他問:「你打算怎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