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人私心不可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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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樂千晴的目光一直落在墨東那張俊如雕刻的側臉上,不時地又落在他身下的那張礙眼的輪椅上,就這樣來來回回,鬱悶的灌了幾杯酒。

  真不知那該死的殺千刀是誰,竟然把她的墨哥哥弄殘了,要不是墨哥哥殘了,此時他早已是父皇欽賜給她的駙馬,她何須在此借酒澆愁!早仗著是晉王親妹子的身份過去與他同坐喝茶了。

  可現在呢?雖然她一樣可以過去跟他同坐喝茶,但她卻怕自己越陷越深,愛不得已經很苦,她現在只能祈求自己可以早點把他的英姿俊顏給忘掉,哪還敢再湊上前去又添上一抹回憶,徒增日後的相思?

  「公主殿下,你喝太多了。」趙嬤嬤見她又端起酒杯,忙不迭把杯子給拿過來,低聲在旁勸道。

  「讓我喝!不然我可能馬上就衝過去找我的墨哥哥喝了!」樂千晴伸手一把將酒搶過來,還氣得打了趙嬤嬤一下。

  「公主你小點聲,會讓人聽見的。」

  聞言,樂千晴越叫越大聲,「聽見怎麼啦?我樂千晴就不能喜歡墨哥哥嗎?我配不上他嗎?」

  終於,很多人的目光都移向了這頭,急得趙嬤嬤冷汗直流,就怕今兒的事傳到德貴妃耳裡,她又要撈一頓罵。

  「公主怎麼可能配不上墨大將軍,現在是他配不上公主啊,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說治不了,要一輩子瘸……」

  「住口!不准你這麼說我的墨哥哥!要不是母妃及父皇堅決不許,就算墨哥哥腿斷了又怎樣?我還是願意……唔。」

  趙嬤嬤忍不住動手摀住樂千晴的嘴,「公主!不要再說了!奴婢求你了行嗎?你就不怕旁人聽了取笑你嗎?」

  宋暖暖坐在一旁低頭吃果子,小翠替她倒茶,眼前的狀況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起身走人太明顯,不走嘛,看著公主發酒瘋也是怪尷尬的,可果子吃多了也是會累,一直低頭看地板也很無聊,還是抬頭賞花吧!

  這頭一抬,花還沒來得及賞,先對上了一雙不知何時已經釘在她頭顱上的黑眸……

  又是他,墨東大將軍!

  看著她的眼神依然沒有半點笑意……

  宋暖暖一慌,手上的茶盞匡噹一聲落地,跌成碎片。

  眾人的目光全聚了過來,包括在喝酒的太子、在喝茶的晉王和始終注意著宋暖暖的墨東及他身邊的趙信。

  「唉呀,姑娘,你有沒有燙到?」小翠趕忙將她拉起身,就怕她被碎片給割傷了。「有沒有受傷?」

  宋暖暖將被燙到的手下意識地縮進衣袖裡,「沒事,你小心點。」

  「真沒事?」小翠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

  宋暖暖依然淡笑著搖搖頭,小翠這才彎身忙著收拾。

  經這一番響動,公主不知何時早就不鬧了,倒是盯著宋暖暖直看,安靜得出奇,宋暖暖被公主看得背脊發涼,身子又開始覺得冷颼颼地。

  只不過摔了盞茶,公主怎麼好像在瞬間恨上她似的?那看著她的眼神跟某個人方才在晉王府花園裡初見她時好像……

  想著,宋暖暖又往斜對角望了過去,和墨東那雙黑眸對個正著。

  她會不小心摔了杯子都是被他嚇的,他倒沒事似的依舊優雅的喝他的茶?宋暖暖想著不禁有點惱,咬了咬唇,可是卻再也不敢往他那頭望去。

  花再美,也沒自個兒的小命來得重要,若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那男人真的可能會想殺了她……

  打從賞花宴後,宋暖暖每天都覺得坐立難安,一直覺得腦袋瓜子隨時要不保,是她多心嗎?當然不!前院池子裡的魚全被毒死了,一隻路過的小老鼠吃了她擺在桌上遲遲未動的飯食也死了,府裡養的貓舔了幾口剛送上來被濺到地上的甜湯,掙扎了幾下便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她可是大夫,被嚇呆的同時,還是忍不住要搞清楚它們的死因,它們全都是中了「見血封喉」剪刀樹的毒,此樹長於西南,樹汁呈乳白色,一旦進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險,若是吃進口中則會急速麻痺心臟。

  這事,身為晉王派在身邊侍候她的小翠自然是上報上去了,晉王讓人從灶房廚子查到送菜送飯的丫鬟,凡經手者無一錯漏,整整查了三天,把王府搞得雞飛狗跳也沒查到主使者,但至少沒再發生類似的死亡事件了,因為只要送到她房裡的,不管吃的用的全都層層把關,旁人自是很難對她再下手。

  可儘管如此,宋暖暖還是睡不好吃不好,短短幾天便瘦了一圈,看得一旁的小翠擔憂不已。

  今日,陽光和煦,小翠陪著宋暖暖再次來到王府後院來賞花,與那日的賓客雲集、風花雪月一比,今日的櫻花林可謂冷清寂寞,宋暖暖卻極愛這種感覺,就算林子裡比王府內苑冷上幾分,她還是徐步進了林子。

  風一吹,落英繽紛,日光從那層層疊疊的花裡透篩下來,她微閉上眸子,享受陽光拂上頰面的溫暖和林子裡淡淡飄送的花香,張開雙臂,露出衣袖外的纖細小手偶爾承接上幾朵落花,那細嫩的花瓣脆弱不已,我見猶憐,讓她不敢緊握,與它在枝頭上綻放的嬌貴模樣竟是完全不同。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體兩面的,我們不該只看見那外在的驕傲與不可一世,卻看不見那內在的脆弱與自卑。」

  宋暖暖陡地想起師傅曾經對她所說的話,就有如這掌心裡的花。

  她真的想師傅了,好想回家……

  「姑娘,你怎麼眼睛紅了?」

  宋暖暖眨眨眼,笑著搖搖頭,「沒事,被風吹得有點澀。」

  「姑娘是想家了嗎?」小翠小心翼翼地問,「最近真的發生太多事了,也不知姑娘是得罪了誰,竟這樣三番四次要害姑娘。」

  她得罪了誰?她只不過是救了一個大將軍!

  除了那個墨東,她真的想不起來她會得罪誰,偏偏她不能說,說出來或許死得更快?她只是弄不明白,堂堂一個大將軍要殺她應該易如反掌,何須三番兩次想用毒來害她?這道理怎麼她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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