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大人私心不可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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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床上躺好,讓我看看,快點!」這會兒,她的神情異常的認真。

  他沒再堅持,因為他也發現自己應該是中毒了,那些個王八羔子!竟然在刀劍上淬毒?難怪他只受了一劍便血流不止。

  身子一躺上床,他有瞬間的如釋重負,已經拖著這身子跑了太長的時間,再怎麼硬撐也是有限度的,這一放鬆就要昏睡過去。

  「別睡!」宋暖暖拿剪子剪開他胸前的衣衫,見他全身的血管已然發紫,撒了一堆金創藥血依然狂流不止,她將小臉湊上前去一聞,表情難得嚴肅了起來,低喃道:「果真是花溪草……」

  「那是什麼?」他硬撐著眼皮,忍痛問道。

  「花溪草,淡紫色,味道優雅,有人會把這種草掛在家裡,令其香味擴散,有人還會把它放到甜點裡增加口感,這草又名化血草,當人體內外沒有傷口時對人體沒有任何危害,可一旦遇到傷口就會中毒,讓人流血不止而亡。」宋暖暖邊說邊奔到門邊把醫箱提過來,開了好幾個抽屜才找出一粒大藥丹。

  「我……會死嗎?」

  「不會。有我在呢。」宋暖暖把藥丹塞進他嘴裡,「快吞下!」

  此刻,他的視覺已然朦朧,呼吸急促,人都要昏過去,她塞什麼給他,他都只能照單全收了……

  這一夜,宋暖暖睡睡醒醒,屋外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搞得她緊張兮兮,就怕那些追殺他的人會找到這來,不過大半夜都過去了,連一隻小貓都沒找上門,看來這男人當時跑得夠遠夠快,不然就是善後工作做得特別好。

  好不容易把他的傷口止了血又處理包紮完後,她還跑去幫他熬湯,綠豆、甘草、大豆、金銀花,凡能解毒排毒的現有草藥全都給它煮進去,吃下師傅特製的萬用解毒丹後雖能性命無憂,但要把毒給排盡也是要喝一段時間的解毒湯才能保萬無一失。

  湯熬好再放涼些,她又打了幾回盹,天都快亮了,這長得極為好看的男人還沒醒來。

  是的,她趁他昏迷時把他的蒙面巾給摘了,發現這男人劍眉挺鼻,唇薄而美,若再把她見過的那雙黑眸給搭上,真可以用丰神俊美來形容了。

  「醒醒,喝藥湯了。」她拍拍他的臉,見他睡得深沉,下手更重些,在他那張俊臉上又拍了幾下,「喂,吃藥了,醒醒!」

  男人還是不動如山。

  她擔憂的皺眉,伸手去把他的脈,脈息甚是平穩,呼吸也很穩定,只剩餘毒未清,這湯藥是非灌下不可……

  宋暖暖把藥端在手上,拿匙子一小匙一小匙的餵進他嘴裡,卻是流出來的多,喝進去的少,再這麼下去,定是要白白浪費她昨夜辛苦熬的湯了。

  她瞪著他那張俊美卻蒼白失了血色的臉龐,又低頭瞪著手上熬了半個晚上的解毒湯藥,終是把心一橫,喝了一大口藥進自己嘴裡,將碗往床邊的幾上一擱,俯低身子將臉湊近他,打算以嘴餵藥,沒想到她的唇都還沒碰到他,便對上男人那雙黑如星子的厲眸——

  「你想幹什麼?」低而沉的嗓音,依然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

  他掃過那張近得不能再近的俏顏,她的臉鼓鼓地,像塞了一顆蛋,還驀地染上一抹紅,薄薄地在她白皙水嫩的臉頰上漾開,那表情模樣……甚是逗趣可愛。

  宋暖暖被他突然睜眼看來,嘴裡的藥差點就當他的面噴出去,她努力憋著,才會憋紅了臉,轉身,她衝到門邊打開門,奔到外頭把藥給吐了,又用袖子往嘴邊抹了抹,大大地喘了幾口氣,這才從外頭走進來,卻離他遠遠地。

  「你快把那几上的湯藥給喝了,不然毒解不乾淨以後會留下後患。」她雖對他說話,眼睛卻沒瞧他。

  男人看了她依然紅紅的小臉一眼,沒說什麼,乖順的起身把藥端過來一口喝下。

  她終是偷偷抬眼朝他瞄了去,輕咳了兩聲道:「你回去記得每天早晚喝一碗,用綠豆、甘草、大豆、金銀花熬的湯,不然請大夫再開解毒的方子也成,總之這湯要喝上七七四十九天,記住了?」

  聞言,男人微蹙起眉。

  「喂,大夫說的話有沒有在聽啊?」宋暖暖刻意端起了大夫的架子,雖然知道這樣真的有點可笑,但,不這樣,怕他一直追問剛剛她湊近他想幹麼,她還真沒臉說出口。

  雖然她是大夫,而且是那種跟師傅比起來只能算是蹩腳的大夫,但她畢竟是長大了,是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也是會害臊的,要不是為了救他,她剛剛也不會出此下策……

  男人沒說話,翻身下床,見自己一身黑色行裝已然被她毀得差不多了,眉頭又是一蹙,尚未開口,那丫頭隨即把一件乾淨的外衣給遞上——

  「這是我師傅留下來的男子長衫,你穿在外頭吧,師傅沒你高,可能不太合身,但師傅穿起來寬寬大大的,你應該穿得下,勉強可以避人耳目。」宋暖暖頭低低地道。

  男人挑了挑眉,淡掃了她一眼。

  她知道他一醒來就會走?真是個聰慧的丫頭。

  他不客氣接過衣服穿上,才剛穿好,又見一雙小手遞來一頂黑色帷帽。

  「這也是你師傅的?」

  「是我的,我偶爾出門上街女扮男裝時戴的……比較方便。」

  沒再說什麼,他戴上帷帽便往外走,走了幾步突然微側過臉,問:「你叫什麼名字?」

  宋暖暖一愕,似乎有點意外他竟會突然問起自己的名字,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其實挺開心的,感覺像是一整晚的辛苦有了回報似的。「師傅幫我取了個名字叫宋暖暖。」

  「你是孤兒?」名字都該是父母親取的,除非她無父無母。

  「不,我只是四年多前失去記憶了,是師傅把我救回來的。」

  嘖,這丫頭的命運還真坎坷……

  他淡淡地收回眼,交代了句,「應該不會有人找上門來,但為了以防萬一,我走後,把屋裡屋外所有療傷解毒的東西都清一清,記住,別跟任何人提起你救過我見過我,免得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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