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覺得自己的小臉又紅又燙,被他緊抱住的身體也滾燙不已。
她要繼續裝做還沒醒嗎?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好主意!可是如果她此刻醒過來,那她就要面對他抱著她睡覺的「事實」,以後想賴都賴不掉……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宋暖暖掙扎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直抱著她的墨東卻察覺到懷中的女人已經醒過來了,因為她的身子變得有些僵硬,不再像前幾日前那樣毫無顧忌的軟軟賴著他,她的呼吸不再平和而是有些急促,顯然此刻的她很是慌亂不安。
終於……
墨東鬆了好大一口氣,一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這些天的自己,對這個女人是否可以好好活下來,是如此的在意與急切。
說不上來他是從何時起對她上了心的,或許是第一次遇見她時,情思便已在心中萌芽,當看見她虛弱的躺在那裡,他更難受得恨不得以身代之。
醒了就好……
雖然他一直期待想看她醒過來時發現被他抱著睡的表情,但現在突然發現,就算他沒親眼見著,也可以想像出她慌亂不安又緊張的模樣,此刻他真要她轉過來面對他,他怕她會嚇到再次暈過去。
想著,他伴裝不知她已醒,將雙臂收得更緊了些,牢牢地將她鎖在懷裡。
宋暖暖差點驚呼出聲,卻是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宋暖暖,我困了,陪我好好睡一覺。」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記得,明天你若還不醒來,就直接搬進我房裡……」
宋暖暖今早醒來時,墨東已不在她房裡。
名叫小久的小丫頭打好熱水來讓她洗臉,後來李承親自挑了幾桶熱水過來說要讓她沐浴用的,把簾子內的大木桶都給填了七分滿。
宋暖暖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原本是墨東貼身侍衛的李承替她裝水倒水的,幹起一些雜役之事,轉身才去問小久。
小久是大總管派來侍候她的丫頭,才十二歲,手腳利落又活潑愛笑,走起路來兩條辮子晃啊晃地很是可愛,卻不多話,不會吱吱喳喳個沒完,但如果她開口問了,這小丫頭也會很仔細的回答,半點不含糊。
原來,她進大將軍府那夜就病了,整整睡了七天七夜。
那夜,她差點就進了鬼門關,要不是墨大將軍親自替她運功渡氣,現在的她可能已經不在世上,而害她生病的罪魁禍首,聽說還是這個李承,小久說她不清楚來龍去脈,但她知道大將軍要他替她挑水打水,直到她病好為止。
「您生病的事都驚動了皇上,大將軍的義父永平王還親自過來關心,您不知道,這七天來咱們大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膽呢,就怕姑娘您有個萬一,大將軍也日日過來幫您運功渡氣,半點不敢讓您再冷著凍著。」
「說句不該說的話,大家很羨慕姑娘呢,誰都知道咱們大將軍對人向來冷冰冰的,再美的姑娘也沒瞧他多看人家幾眼,卻對姑娘的病很上心,還把您接進這聞風閣,姑娘您不知道,這聞風閣是禁地,沒大將軍的允許,誰都不可輕易踏進來呢,您卻是直接住進來了。」
是啊,不只住進來了,還讓他抱了她睡覺……
宋暖暖又羞又惱地想著。
洗好頭髮,她把身子沉進熱水裡,閉上眼,又想起昨夜那人抱著她的力道和體溫……真是羞人!這事如果傳出去,她還能嫁人嗎?幸好這件事只有他和她知情,只要她永遠裝不知道,這事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對吧?
「姑娘,您還好嗎?沒事吧?」小久擔心的問道。見她遲遲不動又不語,小臉都快要探進木桶裡瞧她了。
「我很好。」宋暖暖臉紅紅,「你先出去吧,之後的事我可以自己來。」
小久一聽還真是一臉為難,「可是姑娘您的病才剛好,奴婢不放心把您一個人留在房裡,大將軍也會怪奴婢的。」
「就說你在門口幫我守著,因為我在洗澡,怕有人闖進來。」
「姑娘,奴婢剛剛不是說了嗎?這聞風閣是禁地,不會有人隨便進出的,何況是姑娘的居室,沒人敢突然闖進來的。」
「我是怕大將軍突然闖進來。」這樣說應該夠明白了吧?
嘎?小久一愣,應了聲好,便乖乖地出去守門了。
宋暖暖再次把自己沉進水裡,這回連她的臉都一塊沉進去了。
開始替墨東施針,是宋暖暖醒來之後的第三天。
診療期間,聞風閣裡沒有閒雜人等,聞風閣外守著李承和趙信,閣內就只有墨東和宋暖暖兩人。
明明是作戲,而且身邊也沒有觀眾,可宋暖暖卻正經八百的把她的醫箱都帶進了他的房間,不只如此,診脈用的脈枕和針灸器具也都一一擺在桌几上。
晉王在大將軍府有內線,她卻不知是何人,要做戲就得做個十足,免得輕易就露出馬腳,墨東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頭低低地裝忙,「做大夫該做的事。」
「你明明知曉我不是病人,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跟我交代一下,為什麼要騙皇上說治我的病得日日針灸?還藉機住進大將軍府?」
關於這一點,宋暖暖倒是不心虛,「難不成你要我揭穿你,跟皇上說你的腿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自然不是,但你只要說一句愛莫能助,這事就揭過了,何必自告奮勇的住進來?目的是什麼?」
宋暖暖歎口氣,「因為我不想住晉王府,府裡有人想殺我。」
墨東好笑的看著她,「你不是以為想殺你的人是我?」
「你若要殺我又何必救我……」這事應該不必點就能通了吧?她雖不算太聰明,但也不笨好嗎?
「知道想殺你的人是誰嗎?」
「你知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查。」他好心地道。
「算了。」宋暖暖搖頭,「我現在人在大將軍府,沒人可以動我了。」
墨東薄唇一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對他的信任,莫名地讓他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