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家姑娘不是讓你別說話嗎?」朱傾兒動作俐落的從後面制住那位姑娘。
蘇映寧立刻鬆手,取出隨身的針灸包,往她的啞門穴一扎,教她暫時失去言語的能力。
「姑娘,得罪了,我是大夫,我懷疑你中毒。」蘇映寧隨即為她診脈,果然如此,接著低頭看了一眼,從她的腰帶取下一個香囊,放到鼻子前面嗅聞,而後她做出診斷——
「姑娘遭人下了迷心散,這是一種能教人產生幻覺,使人迷心的催情藥,而且這種藥還有一個作用,令人暴躁不安,中了此毒,容易在暴怒下傷人。」
聞言,眾人不自覺將目光轉向武安侯府大姑娘的庶妹,正是如今跌坐在地上的姑娘,她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無助的目光看著蘇映寧,好像在默默的控訴,為何要扯出這樣的謊言陷害她?
「我只是就事論事,是真是假,當然不是我說了算數。」蘇映寧的目光落在雲珍身上,雲珍顯然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接下她手裡的香囊,「雲四姑娘將此香囊交給蕭太醫查驗,相信他可以確認我的診斷是否屬實。」
雲珍真是佩服至極,不是因為蘇映寧可以診斷出武安侯府的大姑娘中毒,而是她這一刻散發出來的氣勢,輕輕鬆鬆將局勢控制住,沒人敢質疑她,即使有,聽見她提起蕭太醫,也會識相的閉上嘴巴,單是這一點,就知道她是一個很有腦子的姑娘。
蘇映寧取下武安侯府大姑娘身上的銀針,提醒道:「我若是姑娘,回去必會仔仔細細搜查一番,單靠身上一時佩戴的香囊不足以教姑娘暴怒傷人。」
武安侯府大姑娘冷靜下來,先給蘇映寧行禮:「武安侯府顏氏謝謝姑娘出手解圍。」
蘇映寧搖了搖頭,不在意的道:「我是大夫,我只用自個兒的醫術說話,若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大可另請高明。」
「我相信姑娘。」
「終究是自家姊妹。」蘇映寧可不是想幫某人求情,而是提醒這位姑娘,既然是家醜,還是關著門解決,大庭廣眾之下指著鼻子罵過來罵過去,姊妹同受其害。
「謝謝姑娘,我記住了。」
「傾兒,我們走了,今日沒心情賞花了。」蘇映寧一派瀟灑的走人,至於她製造出來的混亂,當然交由主人家處理。
今日由著外人在自家上演一出家醜,敬國公府有疏失,若一開始有主人家在這兒鎮住場面,想唱戲的唱不來大戲,家醜最後只是傳言,不會有這麼多見證人。
坐在雲老夫人的明遠堂裡,張清蘭許久說不出話來,原本邀請蘇映寧來參加賞花會是為了羞辱她,教她看凊楚自個兒的身份,她與權貴圈子有多麼格格不入,可是沒想到她成了武安侯府姑娘的恩人,扯出武安侯府的家醜。
張清蘭真是後悔極了,早知道不請了,如今沒教人出醜,還給人家對立名聲,這不是拿石頭砸自個兒的腳嗎?
雲老夫人聽完大丫鬟陳述事情的經過,兩眼閃閃發亮,隨即將目光轉向優雅端坐左邊下首的雲珍,問道:「珍丫頭,你覺得蘇家姑娘如何?」
張凊蘭立即看向雲珍,用目光示意她謹言慎行。
然而雲珍彷彿沒瞧見似的,回道:「孫女不知如何形容蘇姊姊,只能是可告訴祖母我們都聊了什麼,讓祖母自個兒來評論蘇姊姊是什麼樣的姑娘,祖母覺得如何?」
雲老夫人歡喜的點點頭。
雲珍也沒讓她失望,連蘇映寧說話的口氣和表情都學了個七、八分像,若是蘇映寧見了,肯定會豎起大拇指。
聽完,雲老夫人拍手叫好,「這個丫頭有意思,你安排下,我要見她。」
張清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娘,這個丫頭哪兒有意思?」
「她腦子比你清楚、靈活。」
雲珍忍不住噗哧一笑,毫無意外的立即招來母親的白眼,不過她也不怕,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更何況還有祖母給她撐腰呢。
「娘,這事不能開玩笑。」張清蘭激動得快要跳起來了。
若是老夫人真的將人請進府,明日京城肯定會生出一個傳聞——國公世子要娶一個鄉下丫頭當世子妃。兒子的親事已經很艱難了,如今再有這樣的傳聞,還有哪個貴女願意嫁給兒子?
「我沒開玩笑,我確實很想認識這個丫頭,好多年了,都遇不到這麼有意思的丫頭,我有預感,我們可以成為忘年之交。」雲老夫人一臉嚴肅。
如今敬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是大媳婦,大媳婦要辦賞花會羞辱一個姑娘,她沒意見,若沒本事,還是別嫁進敬國公府,倒不是敬國公府的水有多深,而是敬國公府站在如今的地位,不聰明沒見識的姑娘應付不來。
張清蘭的臉都綠了,老夫人這不是在扯她後腿嗎?
雲老夫人不以為然的瞅了張清蘭一眼,「你啊,已經不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別老愛瞎折騰,我在旁邊看著都替你累。」
張清蘭尷尬的紅了臉,「娘,媳婦有必要提醒蘇姑娘身份的問題。」
雲老夫人嗤之以鼻,「人家姑娘可有說要嫁給阿靳?他們之間的事兒都還沒個確定,你就如臨大敵的建個戲檯子唱戲,這不是瞎折騰嗎?」
「阿靳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張清蘭真是委屈極了。
當初老夫人相中她當媳婦,不就是看中她的家世背景嗎?如今她跟老夫人的心思一樣,為何她就不對了?
若雲老夫人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舉雙手喊冤,兩人的兒子差遠了,她老太婆的兒子可乖了,娘說娶誰就娶誰,而她又只能在不滿意的當中挑個比較不會惹事的,至於她的兒子主意可大了,他想娶誰就娶誰,而且人家眼光好啊,挑個最出色的。
「阿靳是阿靳,蘇姑娘是蘇姑娘,可別混為一談。」
「蘇姑娘難道會不想嫁給阿靳嗎?」
「你想知道蘇姑娘要不要嫁給阿靳,不如我來問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