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他出聲,趙英回來了。
「爺,已經查到對方的身份了,是來自益州虎騰鏢局的鏢師。」
雲靳聞言一怔,一個鏢師為何要製造意外接近蘇家丫頭?
其實那時他看得很清楚,此人做了一個手勢後,蘇家丫頭才會被人推擠跌了出去。
「這不是大梁最近很出名的鏢局嗎?據說虎騰鏢局的鏢師全是高手,凡是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只要由虎騰鏢局押送貨物,萬無一失,虎騰鏢局因此聲名大噪。」梁子昱不解地道。
他看似是個只懂得遊山玩水的閒人,事實上他善於經營、交遊廣闊,也因此他消息靈通,別人打聽不到的事,他總有門路挖出來。
雲靳微微挑起眉,「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
「你應該知道大梁進入北夏有兩條捷徑,蒼霧山和黑水河,蒼霧山終年雲霧繚繞,很容易迷路,因此商隊往往會走黑水河,可是經由黑水河會遇到馬賊和水匪兩股勢力,所以前往北夏經商的商隊或多或少會有損失。」
雲靳若有所思的道:「曾經有個傳聞,容妃去了北夏。」
「你懷疑這個虎騰鏢局的鏢師是容妃的人?」
雲靳搖搖頭,「我只是想到有過如此傳聞,不過皇上並不相信,認為這是容妃為了打消朝廷或太后派人追捕她而放出來的假消息。」
「說不定是真的,容妃也許是想告訴皇上和太后,別再白費力氣了。」在梁子昱心目中,容妃就是一個傳奇,醫術精湛、聰明絕頂,只要她願意,沒有她去不了的地方,而過去北夏與大梁征戰不斷,是最適合她藏身之處。
雲靳冷冷一笑,「你認為容妃會如此好心嗎?」
「我倒覺得這是挑釁。」梁子昱糾正道。
「無論容妃是否曾去了北夏,如今她在這兒,我們要盡快找到她。」
「容妃真的在這兒嗎?」梁子昱拿起那本不離雲靳左右的草藥圖書,翻到最後一頁,看了又看,「你可曾想過,也許這朵鳶尾並非容妃為了掩飾身份改變畫法,而是另有其人。」
雲靳反問道:「你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嗎?」
「那你說,上哪兒找人?」
雲靳轉頭看著趙英,「任大夫那邊可有動靜?」
「趙全這幾日寸步不離盯著任大夫,任大夫的作息一如往常,不過他發現任大夫跟繁花巷的蘇家關係密切,得空就會去蘇家,聽說回春堂的阿膠都是蘇姑娘親手熬製的,銷路很好。還有,任大夫是蘇姑娘的師伯,他與蘇父同為蘇家老祖宗的徒孫,他師承蘇大老太爺,而蘇父師承自個兒的父親蘇四老太爺。」
「這個蘇家到底什麼來歷?」梁子昱好奇的問。
「雲州蘇家是北邊三大藥材商之一,而繁花巷蘇家的祖字輩排行第四,庶出,因為行醫在南方落戶,十幾年前南方洪水肆虐,不少城鎮盡毀,繁花巷的蘇家便在那個時候舉家遷回雲州。」那日雲靳讓趙英送蘇映寧回去,就是要確定蘇映寧的身份,凡出現在他身邊的人,無論是不是意外,他都要查清楚。
輕敲著手上的草藥圖書,梁子昱猜想道:「繁花巷的蘇家會不會知道這本草藥圖書的來歷?」
雲靳頓時兩眼一亮,「我怎麼忘了?蘇家經營藥材生意,對這樣的草藥圖書應該很感興趣,更別說這本草藥圖書還是從任大夫那兒賣出來的,蘇家如何不知?」
「不如我來試探蘇家公子。」趙英道。
「不,這事還是我自個兒來,還有,你派人盯著虎騰鏢局的鏢師,不必太刻意,免得教對方察覺。」
「這位虎騰鏢局的鏢師究竟哪兒惹到你了?」梁子昱聽得糊里糊塗,容妃的事還沒解決,怎麼又蹦出新的問題來?
雲靳輕描淡寫說了一遍昨日在街上發生的意外,不過,他關心此事絕不是因為蘇家丫頭,而是因為那個人的身手非比尋常。
梁子昱同意的點頭,卻笑得很曖昧,「遇到非比尋常的高手,理當多留點心眼。」
「若非容妃有可能在這兒,我也不會將這件事兒放在心上。」雲靳頓覺全身不自在,這明明是事實,為何他如此心虛?
梁子昱繼續點頭,但是笑容更令人彆扭,「這是當然,容妃有可能在這兒,只要有點本事的人,都應該留點心眼。」
雲靳不耐煩的皺眉,「你等著,此人身份絕非如此單純。」
梁子昱不由得笑得更愉悅了,這小子從來不會揪著小事不放,這會兒怎麼鑽起牛角尖?他這個人向來我行我素,嘴巴長在人家臉上,還能管得住人家說什麼嗎?所以,凡事由著人家說,他左耳進右耳出,進了腦子,那是跟自個兒過不去,何苦來哉?今日如此糾結,只能說明一件事——阿靳對蘇家丫頭真的上心了。
雲靳顯然意識到自個兒的失常,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道:「我以為此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燕陽,盯著他,說不定能有什麼新發現。」
梁子昱收起玩笑的心情,附和的點頭道:「是,燕陽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你對虎騰鏢局這位鏢師有何想法?」雲靳實在想不通。
「依我看,他只怕也是為了草藥圖書。」
「若是如此,他的目的也是容妃?」
「這是唯一的解釋,不過為何他會盯上蘇姑娘?難道蘇姑娘與草藥圖書有關?」
「也許他跟我們一樣,猜想繁花巷的蘇家可能知道草藥圖書的來歷。」
「這倒是說得過去,但你可別學人家打蘇姑娘的主意,你這個小子只怕不是她的對手。」梁子昱的口氣轉為開玩笑。
雲靳很有意見,笑話,他還會應付不了那個丫頭嗎?可是反駁的話語在舌尖打轉了一圈,他最終還是嚥了回去,只冷冷的道:「難道我會不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嗎?」言下之意,他只是不想自找麻煩。
「雖然我沒見過蘇家公子,但你也別小瞧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