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我吧,讓你洩恨。」他一臉寵溺的伸出手臂,覺得此時的她讓人想要好好呵護。
「不咬,太硬。」她嫌棄的轉頭。
「要不我咬你。」他盯著水潤嫩唇,喉結上下滑動。
「你……你別太過分了!」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兩人在馬上也有類似的對話,察覺到一個疑問,「你怎麼認出我的。」
她問的是珍玉樓墜樓一事,他沒見到臉就認出是她。
「你身邊有個人是我給的。」她手指一比他便明白了。
「藏冬!」她早該想到的。
「原來她改名叫藏冬,以前單叔喊她三妞。」
「所以是她放你進來的?」叛徒!
歐陽無恕笑而不答。
第八章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1)
「提親!」
一說到提親這檔事,有閨女待字閨中的人家定是喜出望外,歡喜的將媒人迎進門,問清楚是何家俊逸兒郎。
看到一身紅衣,頭上一朵大紅花的官媒,而她肥胖的身軀後竄出正得聖寵的忠義侯夫人,久未曾這麼高興的蘇長亭笑得嘴都闔不攏,那眉眼間的喜色怎麼也掩不住。
他活了三十多年,怎麼也沒想過自家傻了的大女兒會有這樣的運氣,竟然被人看中了,能夠請到忠義侯夫人來說媒,對方身份肯定不低啊!
他喜不自勝地迎了媒人進來,再讓張靜芸招待忠義侯夫人,他笑聲不斷的想著自己當老丈人的一天竟然這麼快就到了。
其實這是歐陽無恕算計好的,請忠義侯夫人趁蘇長亭休沐這一天才來提親,而且是趕在他臨出門之際,正好在門口「巧遇」。兩方人馬一碰面,馬上相談甚歡。
直接找上蘇長亭,以他好面子的個性鐵定極力歡迎,不會將一行人拒於門外,若是不巧是伯爺夫人出面,那這樁婚事不攪也得黃了,她是不可能讓到嘴的鴨子飛了,沈若秋的嫁妝她覬覦已久,怎能落入他人手中?更別說讓那丫頭高嫁去享福了!
因此誠意伯府的正廳中可見兩種迥異的景象,一邊是眉飛色舞的蘇長亭,口沫橫飛的說著自家的女兒多好又多好,一邊是面色陰沉的張靜芸,兩手扯著手絹快要將它撕成兩半,憤憤不平的瞪著官媒和忠義侯夫人。
相信蘇長亭若不在場,她會非常樂意將兩個前來說媒的女人轟出大門,不怕得罪人的嚴禁她倆再登門。
明明是到嘴邊的肥肉了,怎麼還有人搶,對方不曉得蘇府大小姐是個傻子嗎?或是誰走漏了消息,讓人知曉蘇子晴有一筆可觀的嫁妝,因此嘴邊奪肉也想獨吞,打亂她的計劃?
現在她疑神疑鬼,看誰都像出賣她的賊子,她暗暗著急,不願謀劃落空,想著有什麼辦法扭轉劣勢,把這樁送上門的婚事搞砸了,讓她娘家侄子能力挽狂瀾。
「……我們將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為人誠懇,做事有擔當,腳踏實地不虛妄,除了好武之外沒什麼大毛病,年輕力壯,文武雙全,人也長得俊俏……」
「等一下,你是說將軍?應該說錯了吧,是不是將軍之子?」能當上將軍那得多老呀!他可不能被人戳著脊樑骨,大罵他賣女求榮。
難得精明的蘇長亭覺得不對勁,他認為要問清楚點,別讓喜事沖昏頭,送女入火坑。
他平時是不怎麼照顧兒女,也與他們不親,可是為了面子問題,他還是關心一、二,不讓人說他背後話。
官媒掩著唇,咯咯咯地笑得像只母雞,「沒錯,太小姐可有福氣了,是剛升三品的雲麾將軍,已故鎮國大將軍的大公子,今年十九歲,尚未娶親,品德好得連皇上都稱讚。」
媒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會吹噓,能吹多大是多大,她一個小小官媒哪曉得皇上說什麼,她只管誇大其詞好撮合成媒。
前金一百兩已在她兜裡了,後謝二百兩等事成之後送到她家中,為了三百兩銀子,她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磨破嘴皮也在所不惜,這麼闊綽的人家她還是第一回碰到。
蘇長亭兩眼瞪大,「你是指鎮國大將軍歐陽東擎之子?」天哪!天上真掉餡餅了,那是別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高門。
「是呀!就是他,將軍年紀不小了,想娶房妻室傳宗接代,便托我來說親,看你肯不肯割愛。」瞧他那歡喜樣,十之八九是能成,就是這位伯爺夫人擺個臭臉是什麼意思,難道她還不樂意不成?
官媒猜的沒錯,張靜芸的確是一肚子火氣,見丈夫和人越聊越起勁,她心裡的火就越燒越旺,整個人如置身在火海中,想將眼前不順的事都燒得一乾二淨,只剩灰燼。
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官媒一張一闔的大嘴,詛咒她下巴脫臼,說話太快咬到舌頭,喝水太急嗆到……凡是能讓婚事中斷的意外她都樂見。
蘇長亭冷靜冷靜,遲疑了一下,問:「為何十九歲了還未成親,是不是有什麼……不妥?大家說清楚比較好。」他懷疑是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癖好,或者隱疾。
忠義侯夫人開口了,「那孩子也苦,早年喪母,又逢喪父,前三年,後三年,還不是為了守孝。想必你也聽過鎮國將軍的事,他是在三年前陣亡的,你說這是不是耽誤了孩子的婚期。他自個兒也有本事,不靠何人就在朝中立足,延續武將家風,在戰場上一展才華。」
忠義侯也是武將出身,早年和歐陽東擎並肩作戰過,兩人是同過生死的莫逆之交,因此兩夫妻將歐陽無恕當子侄看待,能幫忙的絕無二話。
所以他一求上門,兩夫妻義無反顧的點頭,欣慰「吾家有兒初長成」,二話不說的包辦一切,他們也想看這孩子成家立業,讓歐陽家血脈綿延,不至於就此凋零。
「可我那女兒……呃……小將軍可明白?」他沒敢說分明,含糊其詞的帶過去。
那樣的女兒能嫁出去是菩薩保佑,他不敢挑剔,如今天上掉餡餅,靜下來他反而擔心,怕對方最後不滿遷怒他們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