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以為歐陽東擎一死,他便是順理成章的家主,兄死弟繼天經地義,侄子年幼爭得過他嗎?
可惜他並未熟讀大周律法,父死是子繼,除非身後無子才由兄弟承繼,「鎮國將軍」是皇上親封的,並非自傢俬產,因此誰也奪不走,何況他也無軍功,所以只有歐陽無恕是名正言順的唯一繼承人。
「二叔到底有多少女人?」蘇子晴一直不確定。
被問及內宅之事,歐陽無恕也茫然。「我不清楚,好像不少,來來去去,加上養在外頭的,起碼十來個吧!」
這便是歐陽東平花錢多的原因,他好色,而且不拘男女,只要好看就好,他將銀子花在那些人身上,左擁右抱好不快哉。
所以三進院的宅子不夠用,住得逼仄,他才死纏活纏的想搬回將軍府,讓將軍府出月銀替他養私寵,他也能恢復以往二老爺的派頭。
偏偏遇到不按牌理出牌的蘇子晴,她直接將這一大家子打發到屋子更小的客房,每天除了三餐供應外絕不給予額外的飯菜、銀兩,想吃燕窩自個兒掏錢買,恕不招待,什麼珍珠米、荷葉雞的,外面酒樓有,你有錢想吃多少有多少。
沒有新衣服,沒有新首飾,侍候的丫頭、婆子,本就不和的小妾低頭不見抬頭見,不時地為爭寵而叫罵,大打出手,潑婦般滾成一團,互扯衣衫抓破臉,後院失火。
得不到爺兒的待遇,像個來作客的客人被招呼,高傲的歐陽東平覺得被糟蹋,咬牙切齒地帶著妾室離開。
「你們都是姓歐陽的,你敢給我多養個女人,小心我讓你淨身出戶。」如今她是家人,他的身家全捏在她手中。
歐陽無恕一聽就樂了,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咱們又不是小家小戶,將軍府是我的,你怎麼將家主掃地出門。」
她掙扎著想逃開他的上下其手,「沒聽過悍婦無敵嗎?力法是人想出來的,以我的腦子還能任你逍遙?」
「是,夫人饒命,給我一碗飯吃,小的絕對不敢三心二意,一個鍋子一個蓋,咱倆是天生一對,少了誰都不行,你瞧我多聽夫人的話。」他伸手一推,推開她合身的上衣,圓潤的香肩小露,他順勢輕咬。
「貧嘴。」蘇子晴臉微紅的將人推走,他又湊上來。
「你不用擔心我像二叔,我們歐陽家專出癡情種,身邊只有一個女人,並無通房、妾室,他是長歪的例外。」
聞言,她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歐陽家的男人鮮少納妾,即便是娶了陸氏的祖父,那也是妻死再娶,將軍府並無妻妾爭寵的困擾,內宅平靜。
「恕,你說二叔會投靠誰?」他無德無才,只靠兩片嘴皮子,誰這麼不挑讓他靠攏。
「秦王。」歐陽無恕不加思索的道。
她訝然,「為什麼是他?」
秦王是皇上的第七子,生母出身極高,是嶺南王的女兒,為四妃之首的德妃,美貌堪稱是後宮第一。
可惜美人最怕遲暮,在受寵了二十年後,被雙眼會勾人的鄭貴妃壓過去,而鄭貴妃還是她招入宮中作伴的娘家侄女,在輩分上得喊她一聲姑姑。
「因為目前有廢太子的傳聞,底下的皇子蠢蠢欲動,其中以秦王最為活躍,四下招攬人才,不論有德無德,只要他認為能用的都收歸麾下。」不管用不用得著,先收了再說,免得便宜了別人。
皇上子嗣不豐,名下十名皇子有三人夭折,一人腿疾,一人天生帶著胎毒,怕也是活不長,剩餘五子各有心思。
太子在兄弟間排行為五,皇后本有一子死於哮喘,便過繼昭妃之子為嗣子,立為太子。
所以當然有很多人不服,認為太子不是正統,紛紛想拉下他,由自己擁立的皇子上位,因此各方人馬互相較勁。
鄭貴妃當然不落人後,以她在皇上面前的受寵,她的兒子為什麼不能當皇帝?她所出的八皇子趙王是呼聲最高的,他的黨羽也最多。
官職太低,又沒有什麼好名聲,更無才幹的歐陽東平根本打不進趙王的圈子,只好改投秦王陣容。
「他認為秦王會成功?秦王確實有著優勢,拳頭大的人說話大聲,他外祖嶺南王手中有三十萬兵。
歐陽無恕一嗤,「癡心妄想罷了,德妃和鄭貴妃的不和眾所皆知,秦王、趙王相爭是窩裡反,嶺南王幫誰都不對,而且他自己也有野心,索性隔岸觀火,看他們鬥得你死我活。」
嶺南王早就想在嶺南自立為王,而非大周朝的附屬,當初他送容貌妖媚的鄭貴妃進宮就有鬼了,有子的德妃已飛出他的掌控,他只好寄望長孫女。
「你最好小心點,別摻和這些黨派之爭,抱緊皇上的大腿就是。」五王之爭越演越烈,很多百年世家就此殞落。
「擔心你男人?」他取笑。
蘇子晴哼了一聲,「不擔心你我擔心誰,隔壁老王嗎?」
他失笑。「隔壁住得是薛尚書。」
「我管他姓薛姓王,我只管你平安無事,我的一生還很長,你不陪我走到最後我跟你沒完沒了。」明知結果是什麼,她還是害怕他會受傷,留下難以醫治的內傷。
歐陽無恕動容的吻上她紅唇,「有你在等著我,我一定會活著回來,陪你坐看雲起、共賞潮落。」
「真話?」悔叫夫婿覓封侯,她此時便是這種感受。
「千真萬確,比金子還真,好晴兒,讓我進去,就一回……」嘗到鮮的歐陽無恕欲罷不能,即使忙到分身乏術也會抓緊時間,和妻子好好廝磨一番。
蘇子晴玉頰發燙,「你上回也說一回,卻連弄了三回,害我整日懨懨的,連應付老太婆都沒體力。」
他低笑,「是為夫的不是,太折騰人……」
「小姐,舅爺來了。」
歐陽無恕打算一舉攻陷妻子,衝鋒陷陣時,屋外竟傳來丫頭的通報,硬生生止住。
「哥哥?」他怎麼來了。
「又喊小姐,那個誰誰誰,老是改不了口,打發他,爺正忙著,無暇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