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美人如花但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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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死得很快,沒什麼痛苦,喉頭一緊就失去意識,當她醒來的時候是倒掛在誠意伯府後院的樹上,風和日麗的天氣,她暖和地只想睡去,卻被嬰兒的哭聲驚到雙目瞠大。

  他想笑,卻有氣無力,身上的血不斷流失中。「不怪你,你盡力了,或許我命中有此一劫。」

  「歐陽哥哥,你別放棄,我們離右邊的岸較近,你試著往左輕輕踢水,讓水流把我們往右岸送。」她前一世有長泳的習慣,每年都會參加萬人跨海長泳,海水的浪潮一波波的打來才是驚人。

  穿越到這裡,即使她快二十年未海泳過,但在煙雨濛濛的水鄉江南,她也下過好幾次水,在無人的溪水中潛泳,來回好幾個時辰都不覺得累。

  「我試試。」歐陽無恕其實瀕臨昏厥,但他咬著下唇讓自己痛醒,努力的打水。

  「啊!小力點踢,你要把自己當成水,慢慢踢腳,不要太急躁……」手好酸,這場雨要下多久呀!岸邊怎麼還那麼遠,她的小身板快四分五裂了。

  蘇子晴一邊熟稔的踢水,一邊教少年如何打水,兩人像死狗般的隨波一上一下,不知多少次被河水蓋過臉面,喝了不少水……

  第二章 患難見真情(2)

  經過約莫一個多時辰的努力,兩腳終於能踩到地了,他們不敢高興得太早,一腳深一腳淺的爬上岸,氣喘如牛的趴在蘆葦灘邊,慶幸能脫困。

  「歐陽哥哥,起來,你不能躺在這裡,我們得找個地方躲雨,不然一身濕答答的會生病。」沒有水的浮力,蘇子晴根本拉不動歐陽無恕,他重得像頭豬。

  「我……我動不了,你先走,我一會就趕……趕上你。」他力氣用盡,連開口說話都十分困難。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會放下你一個人,你想害我淋雨嗎?」她佯裝不快,逼他擠出力氣。

  「你……」他想喊她,卻喊不出她的名字。

  「我叫蘇子晴,你救過我,所以我要回報你,起來,不許拖累我,我不想死得面目全非。」泡過水的屍體很醜,腫得像發糕。

  「蘇……子晴……」

  朦朦朧朧間,歐陽無恕咬牙站起身子,走到最後,幾乎是無意識的走動,他覺得好累好累,只想停下來,他再也走不動了。

  可是耳邊一直有個軟綿的聲音鑽進腦中,說著「快到了,快到了,再走兩步路,我看到茅草屋了」。

  然後……他就倒了。

  什麼聲音?

  好像有人輕快的哼著小曲。

  是誰膽兒肥了,居然敢在他寢居哼小調,玄衣、玄漠何在?為何沒將人扔出去,任其放肆?

  咦!什麼味道,好像是小雞燉蘑菇,很香,讓人飢腸轆轆,很想喝上一大碗雞湯,大啖雞肉。

  聞著香味而甦醒的歐陽無恕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景致讓他為之一怔,隨即闔上眼,他以為他還在作夢,看錯了。

  但再睜眼一看,還是有些陳舊的茅草屋,屋樑旁邊有著非常明顯的蜘蛛網,微溫的熱度來自不遠處的土灶,灶上放著一隻凹了一邊的鐵鍋,鍋裡正咕嚕作響的燉著湯。

  他扭動著脖子看向曲子傳來的方向,意外的看到一名眉眼如畫的小姑娘拿草逗雞玩,雞腳是綁住的,動不了。

  「你……」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一聽到很輕的氣音,蘇子晴倏地回頭,丟下草往歐陽無恕跑了幾步,欣喜地叫道:「歐陽哥哥,你醒了。」

  「你是……晴兒。」看到她的臉,他想起她是誰了。

  「你要喊我蘇大小姐,一名外男不能私下喊女子閨名。」她一臉正經的說道。

  「我會負責。」他們同處了一夜,他理應肩負起責任。

  「什麼負責?」蘇子晴不解。

  「為你的名節負責。」他會娶她,不讓她為流言所傷。

  聽明白的蘇子晴噗嗤一笑,認為他太認真,「什麼名不名節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出去就沒人知曉。」

  誰會為這點小事較真,又不是吃飽撐著,她看過另一個蘇子晴所嫁非人,她可不想重蹈覆轍,因小小的意外而賠上終身。

  「我不會當沒這回事,你的名聲確實毀在我手中,我會請人上門提親……」早日定下她也早安心。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才十歲,還不到議親的年紀,你會不會太急了。」這人怎麼一清醒就說起胡話,難道是高燒燒糊塗了?

  「先訂親,等及笄再過門。」他等得起。

  「可我不恨嫁。」他太一廂情願了吧!

  「我想娶。」倒不是僅僅只為負責,而是轉念一想,他並不抗拒和她相處,先和她訂親可以避開皇上的指婚,以及繼祖母強塞的未婚妻。

  年屆十六的他已到婚配年歲,為了他父親留下的三十萬子弟兵,各方人馬蠢蠢欲動,想藉著聯姻一事試圖拉攏他,為奪嫡多一分勝算。

  要不是適逢父喪,皇上的指婚聖旨早已送達鎮國將軍府,而繼祖母也不安分,一心念著父親一手打出的家業,三番兩次往他屋裡塞人,甚至私底下有和娘家人議親的舉動,想藉由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父母不在自然要聽她這個繼祖母的,逼迫他迎娶陸家表妹。

  再者,距離蘇子晴及笄還有五年,五年時間他大可放開手去做他應該做的事,不用被一些瑣事牽絆,在戰場上大展長才。

  「但我不想嫁,我和你不熟。」蘇子晴眨眼,用著一根樹枝攪動冒著熱氣的雞湯。

  「處久了自然熟……」他一動,全身的疼痛立即一湧而上,他看了一眼上了藥的傷口,眸色一深。

  她眼兒彎彎,瞇成月牙,朝他晃晃有點肉的圓胖小指頭。「你回京城後該去打聽打聽我是什麼樣的人,不要妄下定論,我相信只要腦子沒長蛀蟲的人都不會找上門。」

  聞言,他眼一瞇,「你做了什麼?」

  她一笑,意味深遠。「我是傻子。」

  「傻子?」他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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