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嬌娘惹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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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的表情和他一樣認真。「這個貴嗎?」

  「上好的暖玉,別看小小一塊,可以賣好幾千兩。」燕歷鈞連同黃金鏈子一起解下,放在她掌心,讓她感受暖玉的溫度,「這是強身健體的好東西,尋常買不到的。」

  點頭,坐直身子,她仔細回答。「冉莘是大姑姑,冉木槿是小姑姑,冉雨點是小侄女。」

  小孩不會說謊,而她那副再鄭重不過的表情,更不像說謊,除非她天生是隻狐狸,專門用來迷惑人心。

  收到答案,上揚的嘴角垮下,心頭充塞說不出口的失望,燕歷鈞看著點點歡天喜地的把玉珮收進懷裡,心想,算了,本來就沒有的事,是自己多心了。

  伸出手,燕歷鈞說:「一起去看姑姑在做什麼?」

  疊上手,點點說:「一起去看姑姑在做什麼。」

  點點只是個五歲小女孩,握住小小的手,絕不會有梅雨珊說的「怦然心動、兩腮發紅」的感受,但是軟軟的、小小的手,收攏在他掌心裡,極熨貼、極舒服。

  「小心!」兩人還沒踏進屋裡、就聽見冉莘驚喊一聲。

  抬眼,燕歷鈞看見冉莘抱住梅雨珊就地一滾,木槿順勢往地上躺去,緊接著,幾支箭朝門口的燕歷鈞和點點射來。

  他想也不想,提抱起點點往後退三步,兩指夾住飛來箭頭,低頭細看,輕噗一聲,果然是女人,膽子真小,不過是用竹子削出的小箭鏃,能搞出多大的傷,他順手把箭頭往旁邊一拋。

  冉莘和木槿齊齊轉頭看他,眼裡出現驚惶。

  淺淺不曉得她們的目光代表什麼,但她看得懂表情,咬唇、挑眉、勾下巴,表情氣呵成,手指朝他點去,莫測高深道:「你、完、蛋、了。」

  燕歷鈞看著淺淺還掛在皎月肩膀上的爪子,輕哼一聲,「你才完蛋了。」

  冉莘沒有心情聽兩人鬥嘴,從地上跳起來,朝燕歷鈞奔去,那股熱情勁兒讓他心生歡喜。

  沒有人和他比拚,燕歷鈞拿梅雨珊當假想敵,確定冉莘待他比待她更熱情,忍不住開心。

  冉莘確實擔心,抓住他夾過箭的手指,果然,手指上頭有小擦傷,仔細看,傷口附近有個墨綠小點,針尖大小,就算他發現也不會當回事。

  但她當回事了,木槿更當一回事,狂奔回自己屋裡,她得找、找、找……對了,找線……她被嚇得神智不清。

  發現墨綠圓點正往燕歷鈞掌心方向游移,冉莘等不及木槿的線,胡亂抓起自己的頭髮往他的指頭繞圈,她下死命地纏繞,太緊張了,沒發現當中摻了他兩根頭髮。

  她一心阻止墨綠小點往上爬,使盡吃奶力氣,纏得他指尖紅通通、血快爆出來似的。

  他不曉得她哪來的大力氣,但她緊抿雙唇,汗水從額頭狂冒,不知道為啥,她緊張的模樣讓他很舒心。

  隨著髮絲越繃越緊,他的心卻越來越舒坦,這算不算結髮情?

  喂!想什麼啊?哪來的結髮情,他又不喜歡她,她只是、只是……哦,對,只是抱歉,只是罪惡感,只是想護著她,只是想給她過好的生活,只是想彌補過錯……

  他在「只是」當中釐清思緒,而冉莩不錯眼地盯住小點,深怕它再往前移動一分,因為髮絲太滑潤,無法固定打結,她只能緊緊抓住他的手。

  心臟跳動不規率,糟了,那種感覺又升上來。什麼感覺?想欺負她、冒犯她,想要把她的手攏在掌中,想要抱……

  木槿終於找到一捆棉線,一面奔進屋裡,一邊嚷嚷,「線來了,線來了。」

  拉開棉線,冉莘直接把紅線纏在黑色的頭髮上,直到固定好後,她拿起剪刀,連同紅線,一起剪斷頭髮。

  喀嚓一聲,斷了。

  斷髮哪裡會疼?可這一刀,他心底某根弦好像也被剪斷。

  手指不痛,心痛。

  「玉缽、雞血、牛黃……」冉莘喊出一串名字。

  木槿飛快記下,跑到藥房,把需要的東西拿齊,將藥材堆在桌面上。

  「師父的雞都沒了。」她一面說,一面點燃炭爐,將其中一味藥材放在爐火上烤。」

  「淺淺,你過來幫忙。」冉莘拉直他的手臂,將他的手掌往下壓。

  哇,情況好像挺嚴重的,淺淺乖乖走到燕歷鈞身邊,學著冉莘的動作,側眼,她發現燕歷鈞盯著自己,心頭一陣發毛,忍不住再度申明,「我是蕾絲邊,白話文叫做同性戀,文言文叫磨鏡,求求你,千萬千萬別愛上我。」

  燕歷鈞翻白眼,沒見過有人這麼往臉上貼金的,他怒斥,「走開,我自己來。」

  聞言,正將藥材研成粉的冉莘道:「不要動,你不能使力。」說完又對點點說:「你去院子裡摘幾顆酸橙。」

  這季節橙子還沒熟,而她們家的橙子就算熟透也是酸的,那麼沒熟的呢?當然是又酸又苦又澀。

  點點嘗過,那個味兒非常非常糟,她同情地看一眼燕歷鈞,再安慰地拍拍他的腿,臉上寫滿悲憐。

  「可以說說是怎麼回事嗎?」燕歷問。

  「師父在竹箭上黏了蠱卵,卵遇血則化,它會迅速在你的血液裡成長」成蟲,再生下新卵,時間不會超過兩刻鐘,眼下,我將蠱蟲逼擋在你的指尖上,在下卵之前,我必須誘它離開你的手指,否則那麼多卵,要是全數孵化,區區幾條線,無法擋住那麼多蠱蟲。」冉莘回答。

  木槿把燼好的藥材遞給她,冉莘把藥材磨成細粉,沒有雞血,她只能割開手腕,讓鮮血流出。

  待碗裡的血夠了,木槿手腳麻利地在冉莘傷口敷上一層藥粉,同時點點也捧著一碗洗淨的酸橙進來。

  冉莘頭也不抬說:「多吃一點,蟲蟲不愛酸味,你吃得越多,它越不會往你身子裡鑽。」

  他討厭酸味,但現在的問題不是喜不喜歡,拿起酸橙咬一口,果然很澀很苦,還酸得讓人皺眉瞇眼。

  點點沒吃,雖然她只有模仿說話,沒有模仿表情的習慣,但看著他皺成一團的臉,她的臉也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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