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變色龍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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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她竟敢狡辯!

  「那頭衰貓,送到我手裡,才算面臨真正的生、命、危、險。」牙根幾乎被他咬得寸寸斷絕。

  「對、不、起。」她揚高傲岸的鼻端。「你一輩子也染指不了隊、長。」

  SORRY,姑娘走人了。靈均三兩下收拾好隊長的小窩。

  「等一下。」鄔連環暴怒地扯住她的纖臂。「你想幹什麼?不守信用呀?距離咱們約定好的三小時才過了一半。」

  「嘶──」隊長囂張地齜咧兩排陰森森的白牙。

  「SHIT!」他觸電般地鬆脫五指龍爪。

  結巴鼠懷抱笨小貓,果然符合「貓鼠同眠、狼狼為奸」的真理。

  「後會無期。」

  砰!厚重的木門甩回它險些沒對準的門框。

  他既氣愕又困擾。

  「搞啥鬼?」女人!早該瞭解仁義禮智信在她們身上起不了大用的。

  「人家已經退庭啦。」從頭到尾,最失職的主角正是小夏小姐,而她冷眼旁觀的表情顯然絲毫不覺愧疚。

  男人被修理嘛!不看白不看,難得鄔連環那臉吃鱉的狼狙相有機會讓健全的第三者日睹。

  「都是你!明天再不把大呆送回給夏先生,當心我冬令進補就吃狗肉爐。」

  租賃合約上明明規定禁止豢養寵物,暫寄的也不成!

  「那好,大呆起碼仍剩幾個月可活,夠了。」她兀自幸災樂禍。

  鄔連環鼓漲的皮球撐不過十秒鐘,登時洩了氣。

  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就拿那個小啞巴來說,她的壞脾氣可非一分一秒之內產生的,方才在水池裡,她還賞了他好一頓豐盛的排頭哩!

  他只好向敵方陣營不恥下問。

  「小夏,你猜猜看,屈家小啞巴是不是生理期不適?」對男人而言,這是唯一可以解釋雌性生物脾氣惡劣的原因。

  「鄔連環?我只有一個結論。」小夏只能搖頭歎氣。

  「你說說看。」女人談女人,觀點應該比他準確。

  「當年我和你分手,還真是分對了。」

  第六章

  「黑桃兄,這條新聞夠優。」繞珍蹺高兩條二郎腿。

  袁克殊家的大理石茶几,一如海鳥社社辦的會議桌,任勞任怨地接納她NIKE鞋底的灰沙,服行它千百年來無法抗換的牢役。

  基本上,期待這位大姑娘奉行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儀態守則,不如設壇祈求天下早日大同,還來得快一些,袁克殊早已放棄將她塑造成嬌貴纖弱的淑女。

  「你又發現新大陸了?」清逸的俊顏被計算機螢光幕映成青白調,潛心研究著精心設計的機器人模型,打算為英國公司再賺一筆營收。

  在繞珍大學未畢業之前,他勢必得將就歐洲與台灣兩地趕場的飛人生涯。

  人生以趕圖為目的,這倒和凌某人的趕稿苦難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聽。」社長大人朗誦著社會版角落的小方塊。「本月七日下午涉及銀行搶案的嫌犯之一張阿生坦承,過去四個月以來大台北地區的十六起持械搶劫,系他與哥哥張阿先合力犯案,昨日警方正式宣佈搜證完畢,將張阿生移送地檢署偵辦,並加強緝拿在逃的共犯張阿先──這姓張的痞子不就是表妹瞎蒙到的死耗子嗎?」

  「嘿,小姐,你的語氣似乎對貴社副社長存有種族歧視哦!」袁克殊分出一隻眼睛發射笑譴的目光。

  「幹嘛還歧視呢?」繞珍哼笑一聲。「本姑娘壓根兒從沒看好她。」

  並非她有意挖偏愛的小表妹牆腳,實在是理想敵不過現實,以靈均習慣性畏怯的根底,冀望那位「MISS 小駝鳥」順利成就反共復國大業,未免有違她崇尚實際的趨旋光性。

  「大夥兒等著看吧!」袁克殊秉持著公平正義的原則。「你沒聽過狗急跳牆嗎?人的潛能往往在最逼緊的時刻,才會剎那間釋放出來。聰慧的小靈均一旦卯起了勁,應該會誓死堅持到底,奮勇拔得終點的標竿……」

  「表姊。」說曹操,曹操到。靈均勻細的嗓音從大門口飄進客廳。

  「這麼神准?」繞珍頓時對未婚夫的預知能力欽佩得五體投地。「表妹,門沒鎖,自己進來。」

  淡雅的雲白色裙裾漾帶著一股清新的氣流,悠悠晃進袁宅大廳。隊長安然蜷縮在看護人柔軟的臂彎中,當室內的唯一男性被精銳的貓眼相中,它咪嗚一聲,立刻嬌憨地躍進新偶像懷中撒嬌。

  「乖──」袁克殊心不在焉地撥搔著它的耳後。

  「喵……」隊長陶醉得瞇了眼。

  男主人的未婚妻霎時滿心醋味。風流小野貓!

  「我想交給你一件、東西。」一紙卷宗落在NIKE的灰堆裡。「喏。」

  「這是什麼?」繞珍拉回酸妒的視線,瞪望著表妹凝佇的倩影。

  可別告訴她,小表妹的標竿已經拔到手了。

  「鄔連環的委託。」靈均斬釘截鐵地宣佈。

  「你──真的完成了?」她小心翼翼地求證。

  天殺的!早知道就磨著黑桃哥哥替她預測幾組香港的六合彩號碼。

  「不,我、放、棄!」靈均吐出積累了四天的悶氣。為了防止外人誤會,她特意向表姊夫提出分辯。「是我自己決定回、回絕這項委託的,而不是能力有限,你們、你們要弄明白其中的分別。」

  「我瞭解。」袁克殊輕輕領首。

  躁人辭多,吉人辭寡,他決定維持「吉人」的形象。反正四季豆按捺不了多久的,讓她強出頭個盡興好了。

  「為什麼?你被那塊『鄔鐵板』打傷腦神經啦?」果然,繞珍完全不諳言多必敗的真義。

  「他哦!他他……」話題只要轉到那尾變色龍身上,憤慨的顫抖就會掙脫主人的掌控,自動接管她全身細胞。「反正就是──他他──哎呀!我不會說,你自己打、打打……」

  「打他?」哇塞,文弱的表妹何時變得如此暴戾來著?

  「打電話給他。」靈均惱得跺跺腳。

  繞珍仍想弄懂她和標的者之間的恩怨。「等一下,你再講清楚一點,你們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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