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年不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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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見斐潔說起話來理直氣壯,咄咄逼人,斐澈的心幾乎要冷進骨子裡,不由出言道:「妹妹,難道你不知道瑪家酒樓的雅房不是說要就要得到的,若沒早個幾日訂房是訂不到的?!」

  「咦?」是這樣嗎?「可……天曉得呢?娘跟店小二問時,店小二就領人上雅房了呀。」斐潔壓根不清楚其中的細節,硬是拗了過去。

  既然爹和哥都知曉這事,那都蝶引必定是被敗了清白,她可要好好瞧瞧那矯揉造作的賤人會是什麼模樣。

  「哪個店小二?一會隨我到馮家酒樓問個詳實。」斐有隆沉聲道。

  張氏見狀,忙道:「老爺,不過是聽人說書罷了,這有什麼要緊的?要是老爺不喜咱們上酒樓聽說書,往後不去就是。」

  斐有隆一雙虎眼無聲地瞅著她,瞅得她背脊發涼,心裡發虛。

  「爹,表妹到了。」斐澈低聲道。

  斐潔聞言,回頭正想瞧瞧都蝶引變成什麼模樣,怎麼還有臉出門見人,卻見她神色如往常,身上穿的還是原本那套衣裳,看不出有什麼髒污毀損來著,不由看向母親。

  只見張氏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即揚笑上前,親熱地挽著都蝶引。「蝶引,何時回來的,說書可好聽?」

  瞧她這模樣,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羅婆子也太不會辦事了吧!張氏在心裡罵著。

  都蝶引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隨即屈膝跪下。「舅舅,蝶引想回送日城。」

  張氏沒料到她突然提起這事,腦袋裡轉了轉,猜想就算她逃過一劫,但許是察覺了什麼,便趕著要緩事,豈料——

  「蝶引,你將今兒個發生的事說出,舅舅替你作主!舉凡敢欺你、害你之輩,哪怕是舅舅至親之人,舅舅也絕不縱放!」斐有隆怒氣衝天地吼道。

  就算不說他有心利用都蝶引榮耀一族,他好歹也是蝶引的嫡親舅舅,蝶引是親妹子臨終前交付給他的,他就有責任讓她平安從這府邸裡出閣,更別提他身邊的人竟敢用這種下作方式毀了一個姑娘家……他無法輕饒!

  張氏整顆心惴慄不安,略微回頭,朝候在外頭的陪房許嬤嬤使了個眼色,許嬤嬤隨即無聲離去。

  「爹,你不要聽她胡說,不管她發生什麼事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可不准她朝我身上潑污水!」斐潔沉不住氣地站到都蝶引面前,瞪著她日漸秀美生輝的俏顏,惱她樣樣比她強,比她美,就連宮中的教養嬤嬤都只誇她一個!

  她都蝶引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女罷了,憑什麼吃穿用度都與她相比,甚至爹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她,她都快懷疑到底誰才是爹的親女兒了!

  都蝶引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她什麼都不想爭,可是爭與不爭都讓自己為難,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她送回送日城,讓她回到都家族人那裡,儘管同樣不親近,同樣可能被當成棋子,但至少先離開京城,才能讓她避開逃不了的命運。

  「斐潔,注意你的態度,爹讓教養嬤嬤教導你,就是教你怎麼刁蠻任性,甚至無中生有地謾罵他人?」斐有隆愈瞧愈是心冷,他不過離京幾年,當年乖巧溫順的女兒怎麼成了這德性!

  忖著,他恨恨地瞪著張氏,惱她竟將女兒教成如此不堪。

  第三章 斐家後宅不寧(2)

  「妹妹,蝶引什麼都沒說,只是碰巧遇上了酒樓大火,幸運地逃了出來。」斐澈刻意撇開烏玄度不談,不想讓都蝶引的清白染上污點。

  「酒樓大火?」斐潔簡直傻眼,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這般巧的事。

  「蝶引,你儘管說,一切有舅舅為你作主。」斐有隆吸了口氣,要將此事在今晚做個了斷。

  都蝶引垂著臉,說與不說都為難。然張氏母女行事如此張狂,就算逃過了今日,誰又知道能否逃過明日?

  把心一橫,都蝶引娓娓道來,「舅舅,舅母與表妹邀我上佛寺參拜,然而出門後卻是朝市坊而去,我不想聽說書,可舅母和表妹卻執意要去。」

  「都蝶引,你胡說八道,分明就是你說要聽說書的!」斐潔惱火地張口斥罵,不敢相信她竟敢當著爹的面前拆她台!

  「表妹,我一直養在深閨,怎會知道何處可以聽說書?」從她十歲那年進京後,她少有機會能夠出門,而跟侍在她身邊的丫鬟全都是舅母的眼線,全然不將她當個主子看待,連交談都少,她怎可能知道京城哪裡有說書人?

  「你根本就說謊,你——」

  「閉嘴,我說了你能開口嗎?!」斐有隆怒喝了聲。

  斐潔瑟縮起來,趕忙躲到母親後頭。

  張氏伸手安撫著她,心想今晚是要攤牌了,但無妨,她早有萬全準備,查不到她頭上。都蝶引始終垂著臉,像是對交代這些事感到煩心。「後來進了酒樓雅房,表妹想在廊道上聽說書,舅母便跟著她去,房裡只剩我一人,等了好半晌,正想開門找她們時,卻進來個男人——」

  「後來因為酒樓失火,所以讓你得了機會逃了出來,是不?」斐澈打斷她的話,不讓她將烏玄度出現的事道出,畢竟事關她的清白。

  都蝶引能猜他的想法,便應了聲是。

  實際上是她原本也想要尋她們,可聽著說書人說書聽得出神了,才會沒發現有人進門。張氏聽完,暗鬆了口氣,擺著笑臉道:「這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嗎?那男子說不準是走錯房的,而且酒樓失火,蝶引也平安逃出來,什麼事都沒發生,不是?」

  「我問你,既然蝶引說你們母女倆在廊道上聽說書,可為何你倆卻先回府,將蝶引獨自丟在酒樓?」斐有隆板著臉,渾身都是武官特有的肅殺氣息。

  張氏暗自鎮定,拉著斐潔的手,不讓她多說多錯,這才解釋道:「老爺,那是因為潔兒身體不適,我是打算先送潔兒回府,再差人去接蝶引的,怎會教人誤以為是將她丟在酒樓,究竟是誰在胡亂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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