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改變……是因為他嗎?
「其實八皇子的條件比赤耶國主好上許多,或許……」
「王兄,你別胡思亂想,我和他之間可沒有什麼或許。」
想到霍安准那總是黑著的臉,和天地不怕的做人處事,金穆兒只覺得自個兒的頭皮挺麻的。
要成為他的女人,得有過人的肥膽子,而她的膽子大小恰恰好,丁點也不肥,所以她才不想自己往那坑裡跳。
再說像他那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又怎會瞧得上她呢?
想到這裡,金穆兒的心裡忽地漫起了一陣酸,原本因為見到兄長而雀躍得像是要飛起來的心,忽地一沉,口氣也變得有些悶。
「為什麼不能是他?我瞧八皇子對你挺上心的,要不然你以為為啥人家要無條件的供糧供人幫咱們。」
「那是因為、因為……」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仍是訕訕地闔上了嘴。
「瞧,連你自己也說不出個原因,我想或許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因為說不出口吧!」
「大哥你快別胡審了,哪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原因啊!你記得不?他就是前陣子我在街上遇著的那個人。」金穆兒趕忙岔開話題。
「哪個?」
「捉了小乞丐的那個。」
「喔,就是那個啊!這麼說起來,你們還真是有緣啊!」
呃……怎麼說著說著,大哥就能導出這樣的結論啊?
「怎麼,接二連三的誤打誤撞,難道還不能說是有緣嗎?」見妹妹那不以為然的表情,金穆風只覺得她是死鴨子嘴硬,於是繼續追問道:「不然你倒說說八皇子有什麼不好的?」
「他……」金穆兒以為自己很輕易就能指出一連串霍安准的缺點,可偏偏此刻她腦海裡浮現的儘是他的好,思索了半天之後,她挫敗地垂下雙肩,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他的確挺好的。」
便是因為好,所以她才不敢動心思,那種患得患失,大哥又怎麼會懂呢?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想這麼多呢?」
就他瞧來,霍安准對妹子這麼好,甚至愛屋及烏地對金昌國的百姓好,既然霍安准這麼有心,他這個當大哥的也不介意推波助瀾一番,而且有了霍安准的幫助,金昌國的興盛指日可待。
「我與他……哪裡可能!」
「為何不可能?」
厚,大哥還真是愛打破砂鍋問到底耶!金穆兒一想到霍安准的臉,心中便驀地起了一絲煩躁,抬頭瞪了大哥一眼,正要數落幾句之際,眼兒卻瞟見了不知何時來到的霍安准身上,而此刻,他那一雙宛若鷹般的利眸,正森冷地瞪著她,彷彿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原本熱絡的氣氛頓時一僵,金穆風察覺到自家妹子突然變得安靜,狐疑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他驀地起身,不失禮數地朝霍安准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誰知霍安准的眼裡卻沒有他,一雙眸子只是直勾勾瞪著金穆兒。
「呃……這……」金穆風到底是個心性透亮的,一瞧他那黑壓壓的臉色便知道他準是聽到了金穆兒方才說的話。
感情的事,就算是親大哥也插不上手,於是他雙手環胸退了一步。
霍安准旁若無人的與金穆風錯了身,筆直地朝著有些手足無措的金穆兒走去,還不等在她面前站定,就冷冷地開口問道:「為什麼咱倆不可能?」
「呃……主子,您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忙完了?」金穆兒可不認為自己應該和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於是天真的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霍安准卻是不讓,仍固執的索討答案,「說,為什麼不可能?」
「這、那……就是……」
看來今天不給他個答案,他是不可能善罷罷休了,可是……她又怎能告訴他,她確實對他動了心,只不過兩國之間的情勢,再加上他的身份,她才覺得不可能。
再說了,他一直以來總是那麼高高在上,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承認已經喜歡上他了,她可不想他得意。
「呃……因為你是霍氏皇朝的皇子,你爹……皇上怎麼可能會讓你娶一個外邦公主。」
「為何不可能?容妃不也來自塞外。」
容妃可是大漠的傳奇人物,不說她以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嫁給當今皇上為妃,甚至榮寵一生,雖說沒有親子,可是在宮中的地位一直吃立不搖,就連她離世時,皇上甚至還讓全宮的婢女都著白以悼。
「我怎能和容妃比呢?」金穆兒在他利眼的瞪視下,訕訕地回道。
不過瞧著他那股在乎的固執勁,她的心裡驀地冒出了一朵朵喜悅的小花兒。
原來,這事可不是她一廂情願,可她才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他知道,就是要讓他急得跳腳,這樣她才能稍稍平衡一下自己總在他面前吃癟的心情。
「你自然不能和容妃比。」霍安準可是頭一次毫無異議地接受了她的言論,就在她驚訝的張大嘴之際,他又補充道:「可也不是每個人都像父皇一樣,喜歡那種嫻靜到無趣的女人,你就很好。」
他向來是個認準了便勇往直前的性子,也不拐彎抹角,毫不掩飾對她的好感。
她是真的很好,活得鮮活,開朗直率的個性也感染了她週遭的人。
每回看著她,都覺得她蠢,可又忍不住希望她能一直都這麼快樂。
「所以……你喜歡我?!」要不是他一臉認真,金穆兒還真以為他又在逗她了。
雖然她仍忍不住腹誹天底下到底有哪個男人會成天數落,或者是成天朝著自己心儀的女人鬼吼鬼叫的,可是心裡卻禁不住感到欣喜,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好,都已經找著了理由。
「對……我喜歡你,而且這輩子你都別想嫁別人,你只能是我的妃子。」
「我才不要。」金穆兒故意鼓著腮幫子說道,語氣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急切。
她也要讓他嘗嘗被人耍著玩的滋味有多不好受,哼!
霍安准把她的拒絕當了真,透著冷意的身子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挺拔的身軀充滿了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