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會這般糊塗,這一點也不像少爺平日會做的事情啊。
這段期間少爺總是和那司徒昭黏在一塊,一定是被那沒規矩、做事全憑喜好的傢伙給帶壞了,一定是!
易明雄來到別院就見司馬君澤和喬雨青,以及那令他頭疼的司徒昭三個人在一起談天說笑。
「少爺,老奴有事稟報。」他走進屋上前輕聲說道。
司馬君澤輕愣了一下,朝他微笑道:「喬姑娘和司徒大叔都不是外人,易叔叔有話可以在此直說。」
易明雄輕蹙了下眉頭,輕聲道:「老奴想私下與少爺說。」
司馬君澤輕佻了下眉頭,目不轉睛的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在座的喬雨青和司徒昭。
「我突然覺得有些餓,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喬雨青自動自發的起身道。說完她看向司徒昭,卻見後者坐在原位上動也不動的。
「今天去了趟鎮上累得不行,不想動,他們倆要說悄悄話就到隔壁間去說,我要坐在這裡喝茶休息。」司徒昭懶懶的開口道,說完還朝那兩主僕揮了揮手,活像趕蒼蠅般的。
易明雄見狀臉都黑了一半。
司馬君澤卻是笑了一下,逕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偏廳旁的耳房走了過去。
易明雄緊抿了下唇,又瞪了司徒昭一眼,這才隨後跟了上去。
站在偏廳裡的喬雨青朝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的司徒昭對看了一眼,後者朝前者點了點頭,喬雨青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去了廚房。
耳房內,易明雄忍不住對自家少爺吐露了他的不滿與不贊同。
他說:「少爺,您對那位司徒大俠太過寬容忍耐了。雖說他身份不凡,但那與咱們又無任何關係,咱們既沒欠他也無求於他,又何必對他如此客氣,任他在咱們這山莊裡作威作福?」
「司徒大叔只是性子稍微豪放不羈罷了,沒易叔叔說得這麼嚴重。」司馬君澤淡淡的搖頭道,明顯不以為然。
「他剛剛都喧賓奪主把咱們趕到這耳房來說話了,少爺還說沒這麼嚴重?」易明雄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司馬君澤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直接轉移話題問道:「易叔叔剛說有事向我稟報,是什麼事?」
易明雄皺了皺眉頭,有些無奈與不悅,卻也只能作罷,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
「少爺,我聽丫鬟們說,喬大夫今晚要搬到這個別院住,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
「少爺,這是為什麼?山莊裡客房多得是,即便喬大夫對現在住的院子不滿意,也還有其它院落可以讓她居住,實在——」
「喬姑娘搬到這是為了要替我治病。」司馬君澤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緩聲說道。
易明雄眨了眨眼,蹙眉道:「即便是為了替少爺治病也於禮不合,況且喬大夫不是一直都在替少爺治病嗎,為何突然之間非得要搬到少爺住的別院不可,住在原處難道就不能替少爺治病嗎?」
「易叔叔為何好像很反對這件事?」
「少爺,你是不是忘了喬大夫是個姑娘家,而且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你們倆男未婚女未嫁,若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這事傳了出去,你讓喬大夫將來要怎麼嫁人?咱們不能恩將仇報啊。」
司馬君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易叔叔說的有道理,這話其實我也與喬姑娘說過,但喬姑娘說在這裡她的身份先是一名大夫,而後才是一個姑娘,而我只是她的病患。她堅持,我反駁不了。」
「可是——」
「易叔叔。」司馬君澤緩聲打斷他,說:「喬姑娘並不是一個人搬到這兒,與她一起搬進來的還有她的丫鬟和司徒大叔,而司徒大叔過兩日就會正式收喬姑娘做乾女兒了。換句話說,他們是父女倆一塊住進來,所以不需要擔心易叔叔所擔心的事。」
「原來是這樣。」易明雄若有所思的點頭道。
「易叔叔要與我說的就是這事嗎?還是有別的事?」司馬君澤看著他。
「有。」易明雄點頭道,然後換上一臉嚴的神情。他說:「少爺,從喬大夫來此為你治病開始都過了快一年了,少爺的病雖然有改善,卻遲遲沒能治癒,老奴認為咱們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喬大夫身上,也該繼續再尋其它大夫來替少爺治病。近日老奴又打聽到一名號稱神醫的大夫,所以打算近日出發去將神醫請過來為少爺治病。」
「易叔叔這是不相信喬姑娘的醫術?」
「不是老奴不相信,而是喬大夫連自個兒都不相信,要不然怎會過了這麼久都沒能將少爺的病治癒,還一再的改變對少爺的治療方案與藥方呢?說句難聽的,喬大夫似乎就像在拿少爺的身子試藥一樣。」易明雄苦笑道。
司馬君澤垂眼沉默了一下,這才不疾不徐的出聲道:「照易叔叔的說法,過去那些曾經為我治病的大夫不也一樣,總讓我吃了些沒能治好我這病體的藥,這是拿我試藥嗎?」
「這……」易明雄瞬間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易叔叔,我覺得我此刻的身子比起過去這些年來都要輕鬆許多,這表示喬姑娘的醫治並非全無療效。因此,在我的身子狀況沒再變壞,喬姑娘沒說要放棄之前,我暫時不打算再尋其它大夫為我治病。」司馬君澤抬眼看他,認真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一頓,他又說:「你明白了嗎?」
易明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垂下雙眼點頭應道:「老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