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初來嫁到亂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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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青丫又進來道:「老夫人,到了。」

  白老夫人聽到,臉色總算好了些,點點頭。

  不一會,青丫就領著一個瘦小的婆子進來,灰白色頭髮用金釵盤住,耳上戴著金花耳環,衣服也乾乾淨淨,看得出來是個體面的嬤嬤,柳氏一見,摀住嘴巴,眼淚便流了來,全身顫抖不已。

  這是她的親娘。

  快二十年不見,娘的臉孔好像一點都沒變,但又像老了很多,這麼多年她都不能承歡膝下,連自己死活都不能告訴母親一聲,真不孝,直不孝,嗚。

  她還在白家二房當通房時,母親是在候爺夫人黃氏那邊做事,看母親這身,候爺夫人這幾年應該還是挺重用母親的,總之,別吃苦就好。

  柳嬤嬤見到十幾年沒見的閨女,眼睛也是紅了,但老夫人在,不敢造次,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

  白老夫人心想,幸好這麼多年白家對柳嬤嬤都不差,不然這步親情棋可就沒辦法走了,「柳姨娘,以後你就跟著王母趙氏在惠暄院過日子,我們候府裡的哥兒姐兒多,大嬤嬤不夠,就不給你派嬤嬤了,另外派四個丫頭給你,姨娘的月銀是一兩,芳姐兒,你就住睛和院,院子都已經打掃妥當,這柳嬤嬤就是你的貼身嬤嬤,大小事情由她指派便是,另外我會再派個王嬤嬤給你,那是我的陪嫁丫鬟,會好好照顧你的,另有四個大丫頭,八個粗使丫頭,庶女的月銀是三兩,每個月會由你大伯母那邊派出。」

  白蘇芳躬身,「謝謝祖母。」

  看到母親跟那同樣姓柳的嬤嬤兩人都在流眼淚,內心大抵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的外婆了。

  對,這才是見到親人的反應,白老夫人見到他們始終笑吟吟的,但真正想念一個人,看到的時候是會哭泣的,像母親那樣忍得全身顫抖,像外婆摀住嘴巴不敢出聲。

  外婆眼淚流不停,可望著她跟弟弟的時候,淚眼又充滿慈愛跟驚喜,白蘇芳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喜歡上自己的外婆,那個瘦小老婦人的眼神就是很想衝過來抱一抱自己。

  「至於鄞哥兒,就住在萬書齋,那是你祖父以前的書房,除了藏書萬卷,一進還有三間大屋,後頭也有下人房,你還沒成親,三間大屋夠住了,跟你姊姊一樣,兩個嬤嬤,四個大丫頭,八個粗使丫頭,現在離貢試也不到一年,就先別出門了,好好讀書,祖母已經給你請到大儒賀賢之當西席,賀家已經住了進來,等你這兩日緩過舟車勞頓的疲倦便開始上課。」

  「謝謝祖母。」

  白蘇芳想起一件事情,「祖母,我們在牛南村還帶來一個竇嬤嬤跟一個丫頭大花,孫女想讓竇嬤嬤去服侍姨娘,讓大花去服侍鄞哥兒,鄞哥兒去考舉人時就是大花跟在旁邊的,她一直很妥當。」

  白老夫人實在是不喜歡那個什麼牛南村帶來的下人,但想想不過就是小事一件,如果這樣能讓鄞哥兒心理舒服點,她願意讓步,「那好吧,就按照你的意思。」

  第五章 學習生存技能(1)

  白蘇芳覺得她的人生有過兩次大戰鬥,一是出生在這個東瑞國,一次是回到京城赤馬候府。

  她跟著竇嬤嬤已經學習了一路,原本想說考試不行,抱抱佛腳應該還成,不要出糗就好,沒想到差得遠了,白老夫人派下的王嬤嬤嚴厲,督促著她認珠寶,認衣料,彈琴沒學個三五年不成曲子,那至少得知道一些經典曲目,若是哪日要點曲子,才不會出錯,畫畫也得知道門派,齊派,吳派,豫派,筆法差在哪,茶水是三沸還是五沸也得喝得出來。

  這些東西放在牛南村,她學十年也不會,但她知道這些學問都是生命攸關,她丟臉,母親跟弟弟都丟臉,不想讓至愛之人難堪,所以學得特別快。

  其實她本來也就不笨,當初念的可是堂堂台大法律系呢,當年還是以榜首之姿進去的,入學那天風光了一把,大四就考到執照了,她也執業了一年多,真的很痛苦,每天接觸到的不是詐騙就是家暴,因為一直感同身受,所以一直不開心,然後閨蜜勸她別幹了,家裡不缺錢就做點輕鬆的。

  後來她看到有間動物醫院在征助理,以為是幫掛號就可以,想說小動物好,小動物可愛,毛茸茸的最治癒了,沒想到助理的工作包羅萬象,從接電話到手術都要幫忙。

  第一次站手術台,她只覺得頭昏眼花,三十秒不到她就不行了,胃裡翻江倒海,內心想著一輩子再也不要吃肉,同事安慰她,以後會好的,小動物們身體不舒服,它們雖然不會講話,但有X光片可以幫助診出問題,手術過後小動物就會恢復了,他們是在做好事哪。

  她覺得怎麼可能會好,那麼可怕耶,雖然有麻醉,但感覺就是很痛,想起來就脖子涼,機器咻咻咻,她啊啊啊。

  看到她癱在牆邊,醫生跟同事都笑了。

  她已經從律師事務所逃了一次,她不想再逃第二次,所以隔天她準備好又上台了,當然還是不到一二十秒又把東西交給同事下來。

  接下來有一個多月她都只負責掛號。

  然後有一次一隻被緊急送來一直乾嘔的貓,檢查過後發現拋吞了玩具球,迅速手術,貓咪也很快就退麻醉了,主人抱著貓哭哭啼啼,說真的很謝謝他們,這隻老貓已經陪了他十幾年,他們救了他的家人。

  她突然找到這份工作的意義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不知道怎麼的,再也不怕上手術台。

  雖然她遞東西的手勢還不熟練,跟醫生之間也沒有默契可言,醫生不開口,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可

  是,她不怕了,她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回去考獸醫。

  慢慢的,她開始跟醫生有了默契,手術不需多言,看的術越來越多,她甚至知道下一步會做什麼。

  不怕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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