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初來嫁到亂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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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一出花廳格扇,白蘇芳就覺得寒意襲來,今天真是壞日子,她一直在室內跟室外進進出出,一下寒一下

  熱,感覺好像回去要喝碗薑湯,不然怕晚上感冒。

  她回到赤馬候府已經兩個多月,大門還沒開過,沒想到今天居然為了安定郡王開了,因為郡王的馬車大,不開大門根本進不來,而此刻那輛明黃帳子的黑檀馬車正停在前院,所以可見是了正門進來的。

  明黃色馬車後面還停了一輛深藍色的,下人一見齊行樂出來,立刻把帳子掀開,滿滿一車子雪球。

  白蘇芳心想,真不知道敬王府的下人在做雪球時有何感想?

  然後又同情起齊行樂,明明那樣一個見識不凡的人要裝成這副模樣,也挺辛苦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都二十歲了,另置府第,離開敬王府,就不用裝了啊,他怎麼不離開呢?果然家家

  有本難念的經。

  是說,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真為了昨天塞他衣領報仇?把天下當成後院在走的人應該沒這麼小器,認出她這真的不太可能啦,他是對她有金銀恩惠,她這才記得他,自己對他又沒有做過什麼事情,他怎麼可能記得幾個月前在牛南村見過幾面的客棧?

  直接跟他說「我不認識你」,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跟他裝?這很累但好像也沒其它辦法了,他要當人盡皆知的不懂事傻瓜,她只好當那個知心小姊姊了,希望今天他只是來做戲的,就當作是故意給京城人一個談資,說這郡王心眼狹小,吃了虧一定要討回來,好符合他現在的吵鬧形象。

  一次她還勉強奉陪,第二次她真的要打人,天實在太冷了,古代又沒暖包,穿得多也沒用,冷啊,鑽心刺骨的冷……

  噗的一聲,白蘇芳的身體被一個雪球砸中了,不遠處齊行樂笑得開心,「小姊姊,我得一分啦。」

  得一分?本姑娘馬上連得十分給你看。

  雖然齊行樂有一整車備好的,但他的準頭不是那樣好,加上白蘇芳手腳快,一時之間居然丟了個旗鼓相當。

  沒多久,白蘇芳就開始流汗了,做雪球跟扔雪球都是體力活,但她在上品客棧鍛煉出來的體力可不是說笑的,每天要忙活十個小時,爆豬湯品都得端,小小一顆雪球,難不倒她,她要打得他知難而退,以後再也不敢上候府。

  就這樣你來我往兩刻鐘,齊行樂突然往地上一坐,「本郡王累了,要休息。」

  白蘇芳知道下白老夫人身邊的薛嬤嬤在看著,大房的白雅,二房的白芯,白儷,白蜜也都在看著,她若是禮儀不周,會害得母親被罵,趙氏會說,看,芳姐兒就是被你教得這麼沒規矩,貴人上門也不好好招呼。

  所以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郡王累了進屋裡休息吧,今日府裡有暖棚種出來的葡萄跟蘋果,很甜,郡王不妨嘗嘗,再者,一直坐在雪地上,衣裳會濕的。」到時候就得濕著屁股回家了。

  安定郡王往後一倒,閉上眼睛,笑嘻嘻的,「不怕,濕了衣裳母妃罵的是阿貴。」

  白蘇芳心想,阿貴就是那個在牛南村受傷的朱貴吧,這兩人也是可憐,因為主子要誆世人,不知道挨了多少冤枉罵。

  「郡王剛剛流了一身汗,不好躺這裡,會傷風的,阿貴可沒辦法替您傷風,難受的還是自己。」

  安定郡王不說話了。

  白蘇芳無奈,不能放著他躺在這裡,只好陪著他,「湖雲,去拿油紙傘過來。」

  湖雲匆匆忙忙去了,很快的拿了一把紅色油紙傘,白蘇芳撐開,放在齊行樂肩膀附近,他擋住臉,然後拿帕子,替他把臉擦乾淨。

  安定郡王是上了玉牒的人,身份尊貴,下人都站得遠遠的,連抬頭都不敢。

  白蘇芳一邊給他擦臉上的落雪,一邊心想,古代貴人難伺候,有地龍的屋子不去,偏偏要來躺雪地,濕著一身不難受嘛,真是什麼怪癖喔……

  驀地,齊行樂睜開眼睛,目光銳利,眼中若有一泓秋水,深不可測,白蘇芳嚇了一跳,因為這眼神不是對待小姊姊的,而是牛南村給她銀子的那個大爺。

  「你居然是白忠良的女兒。」聲音穩定。

  白蘇芳不語,內心卻開始不安起來,他裝的時候,她雖然看得彆扭,但好歹算自在,現在他不裝了,她只覺得腦門一熱。

  他裝,她跟他裝。

  他不裝了,她、她怎麼辦?

  這很可惡耶,玩雪球玩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來這招,他就不能繼續當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安定郡王嗎?

  「我來赤馬候府,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牛南村那丫頭,沒想到還真是,這天下知道我在裝的可沒幾個人,你說,我是殺了你好呢,還是留著你好呢?」

  白蘇芳覺得自己的預感太準了,他不裝了就是沒好事,於是陪笑,「郡王在說什麼呢,我都不懂,牛南村那是什麼地方,小姊姊我從來沒聽過。可休息夠了,我們再來玩雪球好不好?」

  「你覺得我會完全沒調查就來嗎?」齊行樂似笑非笑,「白忠良通房柳氏,隨著白忠良外出做生意,定居在梅花府,生一女一子,一女白蘇芳,一子白蘇鄞,白忠良回京後遂不管母子三人,柳氏銀錢用盡,賣房移居牛南村,白蘇芳在上品客棧當丫頭,白鄞在勤智書院讀書,十二歲中秀才,十五歲中舉人,兩個月前,母子三人回白家認祖歸宗,柳氏給了姨娘名分,白蘇鄞住入老候爺的居所,正準備考明年的貢士,而你最近由嫡母頻繁帶出門,準備議親——我說的沒錯吧?」

  白蘇芳默然,都對,只不過一天便都打聽得完整,也太厲害了,當下不敢再耍賴,而是認真回話,「還請郡王留我一條命。」

  齊行樂似乎也不意處她的回答,笑了笑,「留著你,你幫我做什麼?」

  「郡王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我都可以。」狗命很寶貴,一定要留著才行,死亡很可怕,她不想重來一次,從嬰兒穿越超級累,她也不想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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