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神與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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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對於這位魔主,破財記憶仍停留在那一日,他面龐鐵青,命令他替喜姨止血的肅然冷厲。

  破財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何他不怕狩夜,卻怕憂歌,在外人看起來,狩夜明明比憂歌更散發一股魔物氣息,清晰傳遞其凶險性。

  方纔破財如何跳進來,現在便是如何又跳出去,到外頭與狩夜一同壯膽。

  就聽見兩人在外頭嘀裡嘟嚕,破財嗓大些,狩夜八成話少,聲音又沉,聽得倒不清晰,形成彷彿一人唱獨角一一

  「……不方便?為什麼不方便?喜姨是女的,不能與男人共浴……可是魔主是男的,也在裡頭泡澡呀,我沒騙你,我還瞧見他把喜姨抱進懷裡耶……」

  這崽子,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光光了啦!

  開喜深深一歎,朝外頭喊一聲。

  「狩夜,你們進來吧,放心,我被裹得比蠶繭還牢實,你們半分便宜都佔不到……你來得正巧,替我說他兩句,他以為他在作夢。」

  最末了她那句告狀,才是狩夜入內的主因。

  憂歌見狩夜胸口纏裹布巾,吃驚得很徹底:「狩夜叔,你受傷了?」

  是貨真價實的吃驚,作夢也夢不到這一項。

  自打從憂歌懂事以來,魔境歷來多少戰事,大大小小、有意義的、百般無聊賴的,千百根指頭也數不盡,哪次曾見過狩夜帶傷而返?

  「尋金烏卵時,受了偷襲。」狩夜淡道。

  這是憂歌從第二人口中,聽見金烏卵三字,此夢真有連貫性,不錯。

  狩夜轉向開喜見她一臉無奈,用眼神在埋怨。

  你看他,你看他,他就這副德性,是睡太久,腦子給睡壞了嗎?

  「他每回睡醒,都得維持這狀態數日,睡的時間越長,恢復時日便越長,先前睡三年那回,足足一個月,他以為自己身處夢中。」狩夜邊回答她,邊將急於下水的崽子逮回來,替他脫下衣物,舀水把人洗了一遍,才慢慢拎著他,由腳尖緩緩浸入池內,適應水池高溫。

  「後來他怎麼發現自己不是作夢?」開喜有心求解。

  狩

  夜仍舊口氣很淺,似在討論水溫如何,雲淡風輕:「我把他的頭壓進池水裡。」說的卻是凶狠無比之事。

  狠招,更是好招,果然在特殊時候,就要採取特殊手段!

  開喜二話不說,立馬比照辦理。

  她措手不及給了憂歌偷襲,用盡渾身力量,把憂歌撞向池間,自己也無法倖免,跟他一塊噗通落池心。

  做事不問後果的喜神,自作孽不可活,忘記自己被紅裳裹成繭,雙手受限,無法泅游,下場自是一路往下沉。

  最後,還是憂歌將嗆咳的她,撈出水面,兩人皆是徹頭徹尾的落水狗。

  狩夜眸間隱約有笑,問:「醒了?」

  「醒了。」憂歌右手抹去滿臉水濕,吁笑。「泡得有些久,該起來了,換狩夜叔你們泡。」

  披上內袍,順勢橫抱起開喜,步出熔岩火池。

  身上的濕意,早在回程途中,教憂歌以魔力烘個乾爽。

  而且,烘得太過頭了,由他身上所傳來,是近乎灼人的熱度。

  開喜一面羨慕他在魔境裡,可以恣意使用充沛魔力,一面又擔心這般消耗魔力,對他會是另一種負擔,烘個干罷了,拿條布巾擦擦,不就行了……

  正要勸他收斂些,人剛被他放下來,臀兒剛沾床緣,熱似火炭的他,便朝她凶狠吻過來。

  唇瓣遭舌尖撬開,餵入他的氣息、他的急迫,也吸吮著她的香甜、她的反應不及。

  長髮在他雙掌間揉個盡亂,他施予她無法掙脫的力道,不許她逃。

  開喜本來就沒想逃,只是一時有些吃驚。

  意識緩過之後,她也不讓他獨享,開始回應他的攻勢,在他密密探索時,壞壞地叼住他的舌,或吮,或咬,或交纏,或廝磨……

  哼哼,吻法一百零八招,招招話本子都有教,拿他實踐更好!

  若在夢中,吻她只是一種想像慰藉,是腦子裡虛擬出來的滿足,醒後除了捶被子洩憤,並無任何益處,不做還省心些。

  可現在,不是夢。

  這般吻著她,品嚐她,全是最真實的饜足。

  她就在他懷裡,細細顫抖、淺淺呻吟,又要強地不肯服輸。

  該服輸的,確實也不是她。

  是被療愈的他。

  是被悅樂的喜澤浸淫、被溫暖的柔軟擁抱,因而感到豐饒的他。

  他不想與她爭勝負,他認輸,臣服於她,他甘之如始。

  他放緩了唇間力道,不再是蠻橫咂吮她,任她反過來變成主導者、侵略者,嬌軀疊在他胸前,於他口中翻天覆地,甜美作亂。

  縱容與退讓,並不會得到她的收手,軟土深掘,向來是喜神性子中,存在的一點劣根。

  他這般乖巧,只會令她更想使壞,盡情做些欺負人的行徑。

  為她遮蔽春光的紅裳,早在兩人糾纏不清之際,全然散開,泡澡時裹身的一小條白巾,是她身上僅剩,他穿得也不多,僅有一件玄色內袍,系得寬鬆,露出半片胸膛,誘人探掌而入。

  她在他唇心吁吁喘息,稍稍止歇片刻,便又不安分,開始往他嘴角一路細啄,沒放過弧形優美的下顎、喉結起伏的頸間,在這兒咬得用力些,留下她的印記,繼續往下,來到寬鬆的內袍裡……

  他喉間滾動著輕哼,嗓較平時沉啞數倍,在她一啄一吻舔的嬉戲之下,須枉費多大氣力,才能說齊一整句話。

  「關於我,你究意知道了多少?」

  「沒有九成也有八成了吧。」她答得含糊,畢竟嘴巴太忙碌,邊品嚐他,一邊要回話。

  「狩夜叔告訴你的?」大掌在她腦後青絲間梳弄。

  她停下啄吻,趴在他身上,暫且休兵,認真回他。

  「不是狩夜,是你娘,最初初的那一位娘,在我傷重昏厥,神識不清時,她帶我去看了魔境的往事……

  她應該是對你放心不下,覺得你太虧待自己。」嗓音有些微喘。

  憂歌好半晌沒有說話,只有兩人的吐息聲,細細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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